等迟飞鸾等人到了一处雅致宅院门前,时辰已快至午时,看到如意门开着,她喜道:“真是来得巧了,前日梅娘过来还说不见房主人,不能进去仔细瞧,这回可要好好看看。”
宅子有三进,虽然算不得宽敞,但在这地段已经很不错,原庆自到大门口便面色古怪,心想怎会有如此之巧。
绕过影壁,穿过连廊,正厅里有人擦着汗走出来,正是一名东署衙门的官吏。
他一见原庆便苦笑道:“原先生,你来得晚了,宅子已经出手。”
听这话头,想来原庆也属意这个宅院,他面色不郁,冷声道:“我不是同你说过,若有人要出钱买,多少我都奉陪,我可不信县主开了天价给你们!”
迟飞鸾听得秀眉微挑,不解地看向原庆,孟骅脱口问道:“什么县主?”
原庆哼了一声,说道:“我早瞧中这里,可安华县主遣人同我相争了两月有余,价钱一抬再抬,为何今日忽然卖了,好没道理!”
他虽瞧中了这间宅子,但是另有一个得罪不起的人与他相争,两边商量不下,故而搁着叫谁也买不成,今日他本是无意间来此,就撞见衙门的人卖出手,极有可能是卖给了安华县主,也意味着他在这场相争中输了,如何能不恼!
众人一听竟是安华县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那位的难缠性子燕京城皆知,原庆的胆子着实不小,敢同她相争。
官吏手中抱着文书,无奈说道:“原公子,实在是买家的来头太大,我不敢得罪。”
再说人家也没少出银钱,这间宅子拖了不短时日,早点卖了也是好事。
孟骅听明白了,买家并不是安华县主,当下不屑问道:“谁是买主,让他出来一见,我再同他买下就是,不过劳你们多办一回文书。”
官吏一脸为难,买宅子的人确实没走,那女客带着丫鬟护卫还在后进的院子里慢慢相看,至于同他交钱办文书的管事则在厅中,但他不敢吭声。
此时,青尘在厅内已听得清楚,心知难以避开,便出去走到檀宁身前垂首躬身行礼:“大人,是姑娘命小的买下这间宅子。”
女主子是忽然起意,男主子尚不知情,也不知大人会是什么反应。
檀宁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在这儿看见青尘,更意外池真真会买个宅子,莫非是给池家的孤儿寡母置办家产?
原庆无意识地攥紧手又松开,带着笑意望向檀宁:“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竟被她抢了先。”
他又一脸遗憾地对迟飞鸾道:“姑娘若是要在燕京城定居,我手上也有几处上好的宅院,地段上好,景致不比这里差。”
安静等候的迟飞鸾闻言淡淡一笑,她倒不是非要这里不可,便道:“多谢原公子,飞鸾向来相信缘份二字,既然这里已经有了主人,那便算了。”
今日虽是她先提出要买房子,这些公子哥也给面子相陪,可她知道自家身份,不但与县主比不了,怕是这个买家也不一般。
孟骅却非要替她出头:“等一下,原先生认识买主?到底是谁?”
东署衙门的官吏凑过来在孟骅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他恍然大悟,朝檀宁看来,竟是他那个小外室,这可不是他用钱就能打发的人,原本打算喝斥恐吓新房主乖乖答应重新卖房,看来行不通。
“谁请你们进来的,青尘,还不将他们撵出去!”
声音清脆如莺,语气却很不客气,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衣着简单,身姿婀娜的少女带着丫鬟和护卫缓步而来,如玉容颜被身遭的翠柳绯红衬得愈发明媚。
孟骅有些怔愣,这便是檀大人养的外室?与传说中被檀宁带回京的小可怜没半点关系,也不像会做人外室的狐媚女子。
被点名的青尘没有动弹,只在心中叫苦,大人带来的客人他岂有胆子撵人?
倒是跟随池真真的两名新来的护卫听话,就要过去撵人,却被青尘给拦下了,池真真在心里暗哼一声,含怒瞪向檀宁,有他在这里,她的吩咐便没那么灵光了。
檀宁上前几步挡在她身前,隔绝身后肆意打量池真真的目光,亲昵地将她鬓发拂好,低声问道:“怎地想起买宅子?不过这里确实不错,要不要我帮你找人重新修整布置?”
她深吸一口气,才按下心中不快,拒绝道:“我才刚买下来,还未想好要如何修整,再说吧。”
说罢又往那些人的方向看去,适才匆匆一瞥,似是瞧见一个令她心惊肉跳的人,原庆。
池真真想再看看,毕竟对她来说,原庆已死了两年,死在那个松寒峡骨,被檀宁斩断了双手,落崖而死摔得粉身碎骨,今日他还活生生的,就站在不远处,池真真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连带着怀疑自己是死是活。
“真真,真真!”
檀宁在唤她的名字,池真真回过神,额上已出了层细密冷汗,她强笑着正要说些什么,檀宁已道:“莫非热着了,先进去歇口气。”
他没有理会身后那些人,揽着池真真进了前厅,青尘见状忙叫阿音去寻些茶水,一时留迟飞鸾与几位少年公子面面相觑。
这上下其他人也明白池真真的身份,没想到檀大人如传闻中那般,极重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