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真真一整晚的梦都是风花雪月。
可能在玉泉镇住的时间长了,回到燕京城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与檀宁在一起的时光。
梦中他清俊的脸上笑意浅浅:“真真,你一见我就跑,心里一定还有我。”
不知为何,池真真眼涩鼻酸,她很喜欢那样的他,总是自信地说真真不能没有我,我家真真心里都是我……诸如此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虽然有些厚脸皮,可她心里也觉甜蜜蜜地。
清晨醒来,池真真才发现外面的雪没下起来,天空明亮竟像要出太阳一般,她想起昨晚的梦有些恍惚,坐在妆镜前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年她才十八,大把青春好时光,却有种不知如何挥霍的焦灼感,还是早些寻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就让成亲之后的琐碎杂事填满她的空虚。
想远了,她扔下梳子强迫自己不去回味梦里的感觉,段氏一早来东跨院陪池真真用饭,问她往后在家里长住,身边可要再添个人服侍,她得人说三句才慢慢答一句,眼见是神思不属不顶事,段氏摇摇头不再问她,先让人往玉泉镇送信,又看情形添置了许多东西。
下午施娘子便让人带回话,说明日就与阿音回城,如此一来池真真也打消了住两日就回玉泉镇的念头。
等施娘子与阿音带了两车行装出现在平安里池宅,池真真张口结舌地问道:“怎地全都收拾回来,我还想过些日子就回去呢。”
她们去玉泉镇的时候差不多也是两辆车,阿音这是不打算回去了?
阿音先将施娘子扶进屋,她的病还未好全,好在从玉泉镇到燕京城的路程不远,没受奔波之苦。
段氏已叫人往东跨院搬东西,她拉着池真真的手道:“阿音真是个好丫头,你就该回家住着才对,哪有人放着宽敞地方不待跑去镇子上挤着,这些事让丫鬟们做,你也进屋里暖和去!”
她早就安排好家中一切,池真真往后就带着阿音和金莺住东跨院,池小志搬到西跨院单住,至于施娘子在燕京城还有家,已提前说好要回文同巷的旧宅。
池真真一听施娘子要回家去,心神终于清明了些,起身说道:“怎么可让先生走,再说她还病着。”
阿音掀帘子走进来,听到这句说道:“我也是这般劝先生的,可她说已经大好,哪有回来不住家里的道理,而且要过年了,她想在自己的家里过年。”
施娘子甚是恋旧,她家的宅子一度被转手他人,等她有能力后辗转托人买回来,也不想嫁人的事,雇佣了几个旧仆独自过活。
她说她这辈子渡过最好的时光便是年幼时,就算不能时光倒流,她也愿意守着旧日家宅终老。
明明才三十多岁,却总是想着终老的事,池真真叹了口气,说道:“那也得留在这里养几日,再说回家的事。”
段氏赞同地道:“没错,到底许久没回去住过,空房子里没人气怎么行,我寻几个人帮她把宅子收拾干净,这两日同我住一处院子。”
搬回池家住最高兴的人是阿音,她比在玉泉镇时精神许多,挽起袖子安顿行李,不知疲倦地干活,还劝池真真道:“姑娘回城里住也好,你不是发愁如何拒绝书呆子送的东西,这下子咱们从玉泉镇搬走,他考得好还是坏都别想怪在你身上!”
看样子阿音不待见王珙,池真真有些好笑地问道:“王老爷与夫人都还不错,你为何叫人家书呆子?”
“他一看就不聪明,还没有眼力见儿,难道瞧不出来姑娘你不乐意见他?一看到你就作出眼巴巴的模样,好像你不给他个安心的笑,就跟欠了他一样,凭什么得咱们好声好气安他的心?”
阿音早就不服气了,好人怎么了,好人就能欺负人吗?
池真真叹了口气,最初在王老爷与夫人面前,她直接了当地说自己不是初婚,断绝了同王珙之间的一切可能,一方面是不想欺瞒他的父母,另一个原因是她对王珙没有半点想法,嫁人是她的心愿,可也要那个男人能让她心动才行。
正好阿音所说,王珙再见不到她,应该会全力以赴备考,她也免了许多尴尬。
想到此处,她在阿音收拾好的箱笼里找了一会儿,将那几个收得好好的松塔拿出来,让阿音另外找个地方放好,日后有机会再还给王珙为好。
入了腊月天气更冷,紫云书院早早给学子们放了年假,池小志回来见到姑姑回家里住着,抑制住心中的高兴,背着双手故作老成地:“早该如此。”
阿音与金莺捂嘴乐得不行,池真真也跟着笑了,她每日窝在房里不动,哪怕听段氏说快到过年时布庄生意不错,也不想去凑热闹,只去了一趟京都衙门,按要求登记了烧毁的铺面,接下来还是等消息,听说官府已经查出第一楼的火是人为,最终只查到一间漆铺便断了线索。
姑侄二人正说着话,看门的下人传进话来,说有位将军府的老管家来送帖子,指明要给池真真。
金莺跳起来便往外跑,出去一看果然是祖父,不等她扑过去,老管家已笑着道:“你回来了几日也没去看我,果然是长大了。”
“过年我肯定要回去,这不是才回城,我们姑娘还没发话呢。”她抱住老管家的臂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