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池真真想了好几日,段氏与池小志也帮着想了几种可能,他们能想到的,无非是有人眼红纸坊生意,可对付她何需用到如此大的杀器。
她也想过檀宁想必已经知道了,他定然不会不管,只是管到什么程度她拿不准,这会儿心里乱糟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角落里金莺与阿音都关切地看过来,李如纶见她似被吓着,连忙安慰道:“你别害怕,有檀宁护着你不会有事,锦衣卫也接手了案子,听说已经查到了火雷的线索。”
“多谢郡王今日告知我这些。”池真真苦笑着道:“你方才说放火的人与埋雷的人应不是一路,若非有人想放火烧纸坊,谁也想不到地底下另有危险,这遭我竟是逃过一劫。”
她刻意忽略李如纶话中提起的那个人,但他偏偏又问道:“你同檀大人到底如何了,真叫人看不懂,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
到底风流惯了,说到后面语调便暧昧起来,池真真不答反问:“郡王是瞧我不敢同你翻脸吗?”
“好好,你们的事我不管,也不提,就是我这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当初我是真心同你相交,谁曾想被人威胁,只好离你远远的,唉,男人和女人单纯做好友有错吗?”
听他的意思,当初被池真真赶走是无奈之举,池真真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道:“以郡王你的名声,怕是不可能同哪个女子单纯做好友吧,我那时候也是不太敢得罪你,才顺着你的意思同你往来。”
当然,也是看在他真的大方还守规矩的份上,后来他稍有逾矩她立马翻脸,一点面子也不给,现在听他的意思,竟不是真的犯了风流的毛病?
李如纶叹道:“太伤人了,枉我一片赤诚,若不是檀宁要我离你远点,还不能叫你瞧出端倪,我何至于突然冒犯招你厌弃!”
每每想起那日的事,他都觉得有失身份,今日必须说个清楚明白辩解一番,至于会有什么后果,暂时顾不上理会。
池真真看着他有些一言难尽,身为淮阳郡王,也会怕檀宁吗?
不料李如纶越说越上兴,接着道:“我瞧他对你旧情难忘,不过你这个女人心硬得紧,往后他有得苦头吃。”
他敢说,她却不想听了,起身告辞回家。
出得醉白池,池真真回过头问金莺:“我想见一见杜大人。”
她不想见檀宁,可有些事却得向杜西河打听,比如火雷的事,比如是谁烧了玉玄鉴还不够,还要烧掉玉泉纸坊才肯罢休。
金莺先是一愣,正要答应下来,池真真却又摆手道:“还是不必了。”
问了又能如何,不是眼红她生意的人,定然是又受了檀宁的连累,左不过是长公主、县主又或者与伯爵府有关,否则谁会动用火雷呢?她都已经与檀宁分得满京城人都知晓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李如纶只道有檀宁在,谁也害不了她,可他哪里知道,便是锦衣卫查明真相,怕是也难拿到真凶,这件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就像从前她被长公主罚跪,被安华县主陷害,被伯府的人欺负,檀宁虽会为了她与他们更水火不容,可他能将那些人全都杀了不成?
她意兴阑珊地回到池家,哪知道家里已经乱成了团,段氏哭得眼都肿了,一见池真真便扑过来,哭着叫道:“真真,小志出事了!”
池真真的心一沉,深吸口气道:“出了何事?”
说着叫阿音扶段氏回屋坐下,段氏抹了眼泪道:“上午有人将小志戴着的玉佩连同一封信送来,说是要想人平安无事,就得按照信上说的做,我以为有人图财,可那信上说要你去领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段氏虽然哭得不行,尚未失去理智,不管对方是图财还是图人,都没安好心,让池真真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去领人,岂不是有去无回,她家小志还是回不来,这种买卖,不,这样的糊涂事她不干,故而叫人分别去寻儿子和侄女。
可池小志交好的几个门窗都说不曾见过他,此刻的燕京城又正是年节人多热闹,鱼龙混杂得很,满城找人可不是说话的,一直到午饭过后还没找到池小志,段氏撑不住了,哭得昏天暗地六神无主。
池真真冷静地问道:“叫人去小志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还有,婶婶可曾报官?”
段氏摇头道:“我不敢报官,怕报了官小志更回不来。”
池真真拍了板道:“还是报官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将段氏说的信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让她今晚子时,到城西一间浣衣铺子。
浣衣铺子!
她的心神为之一紧,忽地厉声道:“快去将报官的人拦住!”
众人不知原因,金莺立刻追了出去,好在仆人刚出门就被叫了回来,段氏不解地问道:“真真,怎地又不报官了?”
“婶婶,这件事交给我吧,你放心,我知道是谁,小志不会有事,今晚他一定回来。”池真真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实则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一年,有人暗是指使着施娘子身边的婢女,将自己骗到了那间浣衣铺子,便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原庆心中藏了疯狂的念头,差一点便被迫与他结为夫妻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