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冷冷地笑了,他全身上下被麻绳一道一道地缠紧,几乎仅能呼吸,嘴里还塞着东西,却无法说话。
只有脑袋尚可以动,看见是她打开了舱门,一张脸忽然迸发出愤怒,连带着血管都猛烈的凸起,如同一道道青筋在脸上蜿蜒。
忽略到他口中发出的愤怒的唔唔声,萧安宁冷然抬眸,望向伊森:“你竟然将步铭捉了来?”
伊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又问了句:“如果一开始我就这样绑了他来,是不是
就不会有损我在你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萧安宁淡淡回道:“人,生而没有完美,哪怕是阁下你!”
伊森似乎因为这句话面部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但也只是一瞬间,面上就恢复了笑容,他优雅地噙着笑意说道:“这个话题看来我们暂时没能达成一致,但幸好我们还有足够时间深入交流。”
深入交流?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萧安宁身子一抖,似乎有种莫名的冷意伴随着这句话的结束袭上全身。
深入交流,伊森所谓的深入交流指的到底是什么?
伊森似乎被萧安宁僵硬的反应愉悦到了,他眯起眼睛,优雅地说道:“我的公主,这个下作的人,我给你捉了来,随你处置吧。”
说完,他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捏着杯角轻轻摇晃着,一边微微嗅着葡萄酒散发出来的香气,一边悠闲地盯着萧安宁。
萧安宁知道对面这个男人是不打算离开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幽若寒潭的目光缓缓落在了玻璃舱里步铭的脸上。
一时间,她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静。
两世为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她和步铭的最后一面,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相见。
虽然意外,却也的确是到了真正该结束了的时候。
萧安宁沿着玻璃舱,缓缓走到步铭脑袋所躺的的位置,唇角勾着一抹淡冷的弧度,取出了步铭口中塞着的东西。
步铭愤怒至极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了出来:“萧安宁,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显然,从步铭的表情来看,只知道是被绑架了,却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一见是萧安宁打开了舱门,并不反映是自己深处险境,最先顾虑的仍然是被萧安宁绑架了,作为男人的面子大大的受损。
望着他的第一时间的反应,萧安宁冷冷一笑:“殿主,看
来你对面子的在乎更胜于你的生命。”
步铭脸色一变:“你在胡说什么?还不放开我!”
萧安宁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躺在玻璃舱里那张扭曲愤怒的容颜,淡淡说道:“我没有胡说。难道殿主以为自己到了这里,还会安然无恙地出去吗?”
“难道你想杀了我?”步铭从萧安宁幽若寒潭的眼中看到一缕杀气,不由身子一僵。
“杀了你?”萧安宁不答反问,随即一丝讥诮的意味勾上唇角,“没错,杀你之心久矣。只可惜,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我才发现,死于你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会要你好好地活着。”
被萧安宁语气里恐怖的寒意一惊,步铭大声叫道,“你什么意思?”
“殿主,”萧安宁冰冷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想想陆妈妈、想想梦娜,她们都是如何死的?这里面若是没有你一次又一次给君向北通风报信,她们原本都可以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所以,殿主难道以为这世上没有因果,不需给她们的死偿还个公道吗?”
“萧安宁,你疯了!”步铭叫道:“她们都是什么人,不过只是……”
“不过只是地位卑贱的人?”萧安宁冷冷打断步铭的话,语气越发森冷:“在殿主眼中,她们的确命如蝼蚁,只要为了达成你的野心,是随时都可以丢弃的草芥。为了焰主宝座,一路走来,丧在你手中的冤魂已不知道有多少条。可是,殿主恐怕也忘了……”
萧安宁顿了顿,一边缓缓解开步铭身上的绳子,一边如语含冰地说道:“世上自有因果循环,丧在你手上的冤魂,终有一天,会回来为为你要回这条命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席话仿佛被牙齿狠狠咀嚼过一样,从萧安宁口中说出来,步铭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闪过一副惨烈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