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霁偷偷看他一眼,委屈的撅起嘴。
“皇上,您说我做什么,我又不认得药材。”
“没一句实话。”
李稷冷哼一声,转身一把捏住她的后脖,纤细脆弱,堪堪就能折断。
不懂药材?
他怎么记得步霁儿时曾拜师专门学过医术,那仙人还想着把她“掳”上山,步御史死活都不答应。
天生灵根学医的人,会不认识白芍和麦冬,她这么说,没人会信的。
步霁抖了抖,她哪儿听得懂这模棱两可的话,心里疑惑,见李稷生气故而又不敢问他。
脖子挺得僵硬,随即小心地舒展开,任由皇上火热的手掌在她的脖颈上用力搓揉。
揉得边缘的绒毛都乱了,白透的玉肌红了一片,李稷却跟着了魔似的,就直这么一直揉着,威胁的意味淡了许多,竟还杂糅着些情热。
李稷不自觉地舔了舔。
“还疼吗?”
步霁委屈地嗯了声,将脑往他的手掌上蹭去。
她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多像是一只犯了错的漂亮小狐狸。
只是看见她,便能让人宽恕一切。
“朕只有一颗凝香丸。”
李稷垂眸看着她,揉着她后颈的大手顺着脸颊拖上她的脸,轻轻的捏了一下。
只有一颗凝香丸,言外之意她若是再不小心,他有心也没法救了。
步霁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脸颊上是指尖的红印,不疼却很明显。
她似乎明白了李稷为何这么说。
他是在可惜那么好的仙丹,给她这样蠢笨的妃子吃了。
可是接连两次被害,又不是她能预料的,谁知道她都这样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有人对她下手呢。
也太急了。
除了崔丽华,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太后虽然跟她不和,可哪次不是光明正大的审问她,这种偷摸给人换药的事情,不像是太后的手笔。
果不其然,王槐把黎儿和胭脂都带进来了,由皇上亲自审问,黎儿脱口而出贵妃娘娘四个字。
这跟步霁想的一样,她扭头看看李稷,似乎在等他说点什么。
崔丽华是他的宠妃没错,可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李稷坐在床边冷着脸,腮帮子动了动,把手里的舍利子串珠一扔。
胭脂疑惑的看看黎儿,又补充说道。
“来送药的宫女明明说是太医院的人,难不成是贵妃娘娘跟太医勾结?”
这可是大忌。
大臣跟后宫妃嫔绝对不能密谋和勾结,从前朝的丞相到太医院的太医再到地方官宦,如若被发现,都要被砍头的。
“王槐。”
李稷扫一眼跪在地上的胭脂,沉声喊道。
王槐从屏风后拿着拂尘走出来,微微弓着腰恭敬的应声。
“皇上,奴才在。”
李稷一摆手,便下了旨意。
“你去将崔氏押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王槐快步走出去,小声的叫上福海和福江兄弟二人,出了翊坤宫又喊了四个带刀侍卫,声势浩大,比慎刑司那帮子人还要吓人。
步霁窝在李稷的怀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她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封信送没送到景云公子手里。
李稷察觉她总是发呆,以为她是大病初愈没法子提起精神来,也不闹她,就轻轻揽着她。
不一会儿,翊坤宫外就嚷嚷了起来,嘈杂凌乱的脚步声,崔丽华傲慢的声音由远及近。
“你们放开我!”
“本宫是贵妃,你们怎么敢押着我。”
“放开我,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本宫要重罚你们。”
王槐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他是替皇上办事的,旁人的话都不必听,也不必句句都回应。
他撩起珠帘,先一步走上前。
“皇上,贵妃娘娘带到了。”
还没等李稷说什么,步霁先一步起身,老老实实的坐着,刻意跟皇上拉开距离。
她还真怕刺激到崔丽华,叫崔丽华把她生吞活剥了。
李稷手中一空,脸色便黑了。
“皇上,您抱的我热起来了。”
步霁还算是看脸色,娇滴滴的小声解释。
李稷轻应一声,也是,她风寒尚未痊愈,本来就容易发热。
崔丽华被两个带刀侍卫押进来,看到皇上和步霁挨得那么近,脸色瞬间就白了,眼神恶狠狠的瞪了步霁一眼。
可看向李稷的时候,她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了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上,您可要重重的责罚这群人,他们竟然敢押着臣妾。”
李稷一脸严肃,淡淡开口说道。
“是朕让他们押你过来的。”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步霁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两人,她还真不相信李稷会杀了崔丽华,毕竟也是宠幸这么长时间的妃子,感情深着呢。
上次崔丽华撺掇太后上次她鸩酒,不也是只被禁足了吗?
皇上根本不会真的罚她,顶多是为了所谓的后宫和谐和繁杂的宫规,小惩一下。
崔丽华摇着头,爬到李稷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