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竹君察觉到沈衍的态度有所松动,顿时心头一喜!
但她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装着努力尝试站起来的样子,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纷纷让沈衍出手扶一把。
“有孕在身的女人就是行动不便,站不起来的。”
“的确是这样。我当年怀孕哪敢轻易跪下,没人扶着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扶一把吧,多可怜的女子,为了求原谅,都做到了这个地步!”
任由周围百姓怎么说,沈衍仍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就连手指都没动过,就那么看着季竹君。
季竹君意识到,沈衍的松动也并不明显,还是尽快的站了起来,抬起双眸,满是希冀的看着沈衍,“夫君,你……”
“我不是你的夫君。”沈衍冷声道,“你早已被休出沈家,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沈家的任何人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季竹君一愣,沈衍的态度怎么又变回之前的冷漠?
她岂不是白跪了?
沈衍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必须重回沈家,就算是没有名分,就算是为奴为婢,她也要回去!
只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都会回来。
心里想着,她作势还要跪。
“你就算再跪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济于事。”沈衍冰冷的声音响起,就好像一把寒冰重锤,直接把季竹君心里的幻想彻底击碎,“我,还有沈家的每一个人,都不想再看见你。你如果从此消失,便相安无事,至少留下最后的体面。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便将你在青涟寺所做过的种种全都送到京兆府,到时自有公断!”
季竹君闻言,不可置信的退了几步,看着沈衍脸上冰冻三次的寒气,目光冷厉,“沈衍,你太无情!我跟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你竟然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讲,冷血至极,自私至极!我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你就那么确定不是你的儿子?”
沈衍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裂缝,声音空洞,“你被休的时候,大概有孕三个月。而从那时起之前的三个月内,不是我忙于公务,就是你身子不适,我一次都没有碰过你。你腹中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跟我扯上关系?”
这件事,他原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三个月的时间不短,他难免会记错。
后来,他暗中仔细回忆了一番,这才有了定论,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
季竹君哪里还会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只认为沈衍是铁了心跟她划清界限,眼神不由得更加阴冷,“沈衍,你记住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对我如此绝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扔下这句狠话,她立刻转身走了。
她怕沈衍真的叫来京兆府的人。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京兆府的人,再也不想进京兆府的大牢!
虽然她已经无处落脚,但只要她还活着,就跟沈家没完!
见雇主走了,人群中那些起哄的百姓也跟着散了。
只有沈衍仍旧站在原地,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动过。
他的背后此时已经被汗水浸湿,两只手不知道攥了多久,展开后手心里全是红白相间的血痕。
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仿佛是笑容的弧度。
他绝对不可能再相信季竹青一个字!沈衍心中低声自语,眼神愈发坚定。
抬起脚步,他朝着前方快步而去。
……
康王府。
也不知道是沈婉研究的新药方有了效果,还是灵泉水有效果,李振的伤口没有再感染,处在稳步的恢复之中。
沈婉仔细检查了一下李振的伤口,尤其是那些金丝的位置,都没有看见一丝一毫的感染,微微点头,“你的运气不错,不用担心伤口感染的问题,安心养伤吧。”
李振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深知伤口感染的可怕,那几乎就是必死的病症!
见大夫人要走,他连忙喊道:“大夫人留步,奴才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沈婉道。
“奴才伤口处的这些金丝已经脏了,无法再用。奴才知道这些金丝价值不菲,不知道具体值多少银子,奴才也好赔给您。”李振问道。
“那些金丝是你家大公子的,你想赔就把银子赔给他吧。”沈婉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赔金丝。
说完之后,她就直接走了。
李振一听是大公子的金丝,便没继续问。等他伤好了,再去赔偿大公子。
沈婉出去后,去找了赵霆宴。
刚走进去,就看见伏褚手里拿着一碟蜜饯,往赵霆宴面前递,“大公子,您就吃一块吧。您喝的那个药太苦了,简直就不是人喝的,吃一块蜜饯,嘴里也能舒服些。”
他每次给大公子送药过来,看着大公子把药下去,他都觉得苦。
有一次汤药不小心洒到手上一些,他下意识舔了一口,愣是苦的他一天没吃好饭。
赵霆宴脸色微沉,“拿开。”
看见沈婉进来,他沉声吩咐,“退下吧。”
伏褚不肯走,见大夫人来了,连忙把蜜饯送过来,“大夫人,那药太苦了,奴才想劝大公子喝了药之后吃一块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