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是端午节，王妈正在院子里洗粽叶，打算包粽子。
见姚白竹进门，忙擦了手过来，“二少奶奶，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粽子，我多包几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妈发现姚白竹为人很好相处，平时说话很客气，偶尔还会关心她和她的家人，她的衣服和房间都是自己收拾，从来不麻烦她。
大少奶奶也好相处，但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像二少奶奶，让人感觉到两人是平等的，能让她感受到在陆家少有的尊重。
“王妈，都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白竹就行，你再叫我二少奶奶我就生气了哈。”
二少奶奶这种称呼让她有种在封建社会做妾的感觉。
“这不好吧，被夫人听见了，该骂我了。”
“没关系，就说是我让叫的。”
“那行吧，白竹，你喜欢吃什么粽子啊。”
“我吃纯糯米馅的就行，不用麻烦。”
“不麻烦，反正都要做的。”
王妈压低了声音，掰着手指头数，“大少奶奶和小姐要吃红枣的和豆沙的，夫人想吃火腿的，老爷和小少爷喜欢吃鲜肉的，大少爷说都行，二少爷说随便。”
姚白竹没想到煮个粽子，一大家子人还要点一遍菜。
真是够麻烦的。
“我喜欢吃纯糯米的。王妈你看着包就行。”
“行，那我多包几个素的。”
客厅里，陈美玲正在跟陆兴国说着吴真真开服装店的事。
陆兴国听了很是支持，老友们的儿媳们，一个个的，不是大学毕业分配的体制内就是国营大厂的正式员工，只有他，两个儿媳全在家闲着没工作。
每次谈起儿子儿媳，他都很没面子。
“还有老二媳妇，到时候让她也去给真真帮忙，别一天天的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让真真给她发工钱。”
“发什么工钱，都是一家人，谈钱让人笑话。家里又不是不管她吃喝。”
“行，等白竹回来我跟她说说，这孩子最近变懂事了，肯定愿意。”
姚白竹当然不愿意。
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找抽，上赶着给吴真真做苦力。
陈美玲的脸被她打得啪啪响，她刚给陆兴国保证过，这还没过去十分钟，姚白竹就拒绝了。
“白竹啊，你又没工作，闲着也是无聊。”
“闲着怎么会无聊啊？闲着别提多好玩了，想看热闹就去街上商场逛一逛，想安静就去公园江边走一走，走累了就回家躺一躺，空虚了就去图书馆看看书。多好啊，简直就是神仙过得日子。”
陆兴国听完气得想抽人，这不是他梦想中的退休生活吗？怎么她倒先过上了。
而他，一把年纪却还苦哈哈的上班挣钱。
“不是，姚白竹，你是二十多，不是六十多，现在正是闯的时候，怎么能心安理得躺在家里吃闲饭？”
“爸，二十多就是个愣头青，啥都不懂，闯祸还差不多，不像您，才五十多岁，正处于人生中最辉煌的时期，要经验有经验，要阅历有阅历，这才是闯的最佳时期啊。”
“说的也对，啊，不是，差点被你给带歪了。你这些都是懒惰的借口，你看真真，让她待在家她都不愿，要开服装店挣钱，给明杰和家里减轻负担，你怎么不能跟她学学，寒青一个人收垃圾养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学不了，不愧疚。”
“你···”陆兴国真想抽她这个没脸没皮的，“你要是不去店里工作，那就在家多做些家务，照顾家里，正好王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不干，你们陆家娶儿媳妇就是用来做家务的吗？那你们干脆娶个保姆算了。”
“那你究竟想干啥？想上天啊。”
“上天倒不必了，我还没活够，上学就行。”
“上学？”陆家人四脸懵逼。
“对啊，爸之前不是嫌弃我学历低丢人吗？我打算上个夜校，提升下学历。”
虽然她并不靠学历挣钱吃饭，但是初中生的学历实在是太低了，有点拿不出手。
以后跟吴真真吵架的时候，都不占优势。
海城开办了为职工和知青提升自我的夜校，有高中和大学，她打算去上一上。
“就你？”陆明慧讥笑出声，“不是我说，你一个毕业八百年的初中生，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还上夜校，我跟你说夜校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也要通过考试的。”
“我这个毕业八百年的初中生，不要你这个智商二百五的人来评判。你要是不服气，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要是通过了怎么弄？”
“谁要跟你打赌？”
“哦，你怕了，不敢了，原来大学生就这个胆量啊？”
“赌就赌，谁怕谁？你要是通过了，我头卸下来给你当球踢！”
姚白竹看了眼她并不圆滑的头，“可别，我嫌硌脚，我要是通过了，你就在你们学校门口大喊十遍，我是傻瓜笨蛋。怎么样？”
“没问题，反正我是不会输的，我要是赢了，那你就滚出陆家！”
陆明慧信心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