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洪水退潮,等了五天,华家的下人才拿了梯子攀爬上屋顶,将华老夫人救下来。
华老夫人在屋顶干熬了五日、熬得没了血色,只能被人抱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华大小姐华天韵瞧她虚成这样,赶忙道:“快伺候老夫人喝汤。”
几个仆妇围着华老夫人伺候她喝粥,粥里煨了点人参,就是给老夫人吊点精气神。
华老夫人恢复了精神,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华天韵脸上,怒斥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救我们,是不是恨不得我这老婆子死在灾里,你就开心了!”
华天韵在这之前她没想过,因为她忙得很,忙得尽最大力气保住自家财物,该转移的转移,该调度的调度,该安抚的下人该安抚。
现在突然被老夫人打一巴掌,虽然老夫人饿得没力气,但华天韵心中依旧恼怒,只觉得自己管她,真是自己善心比天大。
到底还在外面,还有仆人看着,华天韵捂着脸冷淡道:“二叔死了,祖母你一时接受不了,情绪不能自控,要打要骂,孙女我随祖母你开心,只要祖母你平安无事就好。”
其他仆人忙顺着话,化解尴尬,圆好场,“是啊,老夫人,大小姐一直派人找您呢。只是不巧,我们也不知道老夫人您被水冲到了西南边啊,这才耽搁了工夫,您可别怪大小姐了。”
华老夫人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老二没了?!”
“是啊,祖母,您节哀。”
华天韵语气说的很正常,可华老夫人总觉得是在嘲笑她。
都怪她不听华天韵的话,及早走了,说不定老二就不会死在这次水灾里,更不会是被华老夫人抢了华老二活命的机会,由她一个当娘的亲手推了老二下水,害死亲儿的……
“老二死了,”
华老夫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她苍弱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老二他是为了救我啊,屋顶就剩那么点地方,老二主动把位子留给我,他自己就被水冲走了,我孝顺的老二,就这么没了……”
华天韵嘴角扯了下,已经有人看见是华老夫人推开了华老二,亲手害死自己孩子的,在老夫人嘴里就变成了是华老二孝顺救母,真是可歌可泣呢。
华天韵懒得看华老夫人做戏,继续救其他的华家子孙,华老夫人找到了,华老二死了,二房还有很多堂妹堂弟没找着呢。
华天韵派出所有人,花了些时日,几乎算是找全了,就差一个人了。
“十三呢,十三妹呢,”华天韵皱眉,问起了二房里最小的堂妹。
仆人也着急起来,最后还是有人猜,“十三小姐是不是被龙王祭了,县令昨儿龙王祭,还拿了自己亲儿子当童男子献祭,这童女子不会就是十三小姐吧……”
赵家村。
一对童男童女躺在了被洪水浸透的床板上。
童男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童女还是睁开眼,怯生生地看着赵家村周围的人,不敢说话。
赵家村的人认出了童男是乌前雪,就是县令的儿子,赶紧将里正爷爷喊了来。
里正爷爷是怕了乌前雪了,他不过是好心送这孩子回家,结果就被孩子他爹给下大牢了!
搞得里正爷爷一看见乌前雪就闹心,摸了下乌前雪的鼻子,“还有气,你们怎么到这了。”
后面的话是里正爷爷问女童的。
女童华十三什么也不敢说,怕说他们是龙王祭的童男童女,这些村人会再把她丢河里去祭拜龙神……
她只怯弱地说:“被水冲过来的。”
里正爷爷点了点头,“那你们算命大,还活着,来,先喝了药。”
女童华十三胆小还谨慎,半点不敢喝,抿紧了嘴巴。
里正爷爷瞧着可怜,就解释:“这是汤药,吃了以后就不会着凉发烧发瘟疫,你要是像他一样生病了,会被火烧的,埋都不能埋。”
里正爷爷指着乌前雪这么吓唬,可算是哄的女童乖乖喝了药。
随后就有村人给昏迷的乌前雪灌药,乌前雪就咳醒了。他睁眼的一瞬间先是警惕防备,眼神如鹰一般的厉,等看见里正爷爷,他明显的愣了下,“是你。”
里正爷爷看他还记得自己,简单解释了下就叫他喝药,安排妥当了他们以后,留了个村妇守着他们,就出去干活了。
华十三是被乌前雪救的,她被反绑了手下水,要不是乌前雪帮她割了绳子,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像找到依靠一般靠近乌前雪,问怎么办。
乌前雪冷着脸没理会,只是蓄起力气往外走,站在门口,看着村里人扛着一筐又一筐的红薯经过,免不了疑惑地问村妇那是什么。等知道是红薯,是能吃的粮食,赵家村的人还准备送到镇上,甚至是县城里免费捐给百姓。
免费捐?这村里人脑子是不是被蝗虫吃了?
乌前雪彻底懵了,“捐?捐这么多粮食??你们是疯了吧!”
村妇是老木头叔的女儿,因为老木头这边开飞鸟班,教做木鸟,她来凑热闹,正好遇上闹水灾,所以就滞留在了赵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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