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前雪人还昏昏沉沉的,说话语速也是极慢,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地捅破了乌县令的底。
其他人有些懵,不敢置信地看着乌县令。
县令爷私吞粮仓里的粮食,这事有可能做得出来。可为了掩盖私吞,就挖堤坝一角,故意引发水患,谎称粮仓里的粮食被水冲走……
这不能吧。
巡抚脸色大变,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乌前雪一顿,“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你在混说什么!你在污蔑当朝命官。”
乌前雪浅浅的咳嗽了几声,他还在发烧,知道现在眼前有许多许多的人,可他眼里却只看得见乌县令和大黑牛。
巡抚的话就像是从他左耳进,右耳就出了。
乌前雪斩钉截铁地指着乌县令,“我听见他们跟我爹一起密谋,然后果然堤坝塌了。”
巡抚惊愕住了,没想到面前的小子竟然是乌县令的亲儿子。这是亲儿子大义灭亲啊。
如果是外人举报乌县令,巡抚还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陷害乌县令。可这是乌县令亲儿子,他诬陷乌县令,对他可没半点好处。
乌县令倒了,不是要被满门抄斩就是要全家流放,这举报他的亲儿子也是跟着要倒霉的!
巡抚不得不信了几分,还想再详细问乌前雪几句,乌前雪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嗵的倒在了地上。
巡抚摸了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是病了。
这可是重要的人证,巡抚立即亲自扶起乌前雪,去找张大夫看病。
当然在走之前,先把乌县令安排的妥妥当当,“把他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乌县令在被乌前雪举报的时候,人已经傻了。
现在看巡抚以为是真的,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儿子坑了。
乌县令大声喊冤,“冤枉啊冤枉,我没有啊,我好好的待在凌云县,怎么可能挖的了千里之外的堤坝!他胡编乱造,他在陷害我。”
巡抚不太信,“他是你儿子,他陷害你,对他有什么好处。好了,你现在说什么,本官都不会信,还是留着口水,以后当堂对质吧。”
巡抚甩袖抱起乌前雪走人,留下的衙役就抓起乌县令下牢。
而原本被困在牢里的华家大小姐和赵家村里正自然而然无罪释放。
他们见栽赃陷害他们的乌县令,被下牢了,华家大小姐华天韵抹了下发油的脸,她堂堂华家大小姐何尝过过这种憋屈的牢狱之灾。
华天韵已经丢了往日大小姐的礼仪风度,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狗官活该有这一天!”
赵家村里正则听见了他们赵家村村口大黑牛的心声,心里默默道:真是报应啊。
乌县令是真的被他儿子冤枉的。这洪水根本不是乌县令挖的堤坝闹出来的。乌前雪就是红口白牙、光明正大地冤枉他。
牛番番也是听系统说,才知道乌前雪如此胆大包天。
【之前看他小可怜的样,都快忘记他长大以后有多歹毒了。】
【原来这时候乌前雪就够疯的了啊,连亲爹都不放过。】
【他也是真豁出去了,儿子举报爹,乌县令以后没好果子吃,他也肯定没啊,他都没顾上,看来是真心想弄死乌县令这个亲爹了。】
【他刚刚还恰到好处的晕倒,真是够心机的。】
在场能听见大黑牛心声的人,一下子对乌前雪这个男孩子有了天翻地覆的认识。
玄赫仔细盘算了下乌前雪陷害亲爹的因果,终究还是乌县令为父不慈惹来的债,于是叹息的道:“阿弥陀佛。”
邱意浓对乌前雪印象不深,对他陷害亲爹也没多大感触,无非就是黑吃黑。她现在只关心正义有没有得到伸张。
她对赵家村里正爷爷道:“赵小妹拜托我来这里救你出来,如今我已做到,我们回赵家村吧。”
里正爷爷自然巴不得快点回村里去,外头真的好苦啊。
华家大老爷早在来的时候,就猜到可能女儿能出来了,自然叫人安排了马车。
华家大小姐华天韵刚出来,还想多看看外面的坊市,不想坐马车拘谨自己,就把马车让给了赵家村里正爷爷。
怎么说都是同甘共苦的狱友。
里正爷爷也没推辞,在牢里的时候就和华家大小姐做了邻居,没事就闲聊出来了友谊,已是成了忘年交。
里正上了马车,邱意浓也牵了牛番番身上的牛缰绳,强行拖着牛番番上马车。
果然牛番番一上车,玄赫为了听番番听书里的佛经,就也想上马车。
不过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最后玄赫就徒步抱着还在昏睡的小旺财,往赵家村这边赶。
马车上的里正爷爷原本想把位子让给玄赫,不过他实在是太累了,身子骨支撑不住,路上就昏沉的睡了过去,一路睡回了赵家村。
赵家村的人早就在村门口等了,邱意浓出发去县城的时候,就跟赵小妹以及赵家村的人打包票,说一定能救里正叔回来。
果然回来了。
“里正叔回来了!”
“里正爷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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