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妹和赵老大震惊地抬头,刚才怕没规矩,他们没敢抬头看丞相的脸,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了。
果然丞相的脸尖如猴子,一脸奸臣相啊!
连杀家屠村的话都说出来了。
赵老大没什么心眼子,直接忿忿道:“你怎么能这样!我妹不嫁了,不嫁了!”
丞相嫌赵老大声音聒噪,吵到他了,拧着细眉,摔了茶盏:“来人啊,把这没规矩的拖出去打十大板子。”
很快,门外就来了壮仆,虎背熊腰地进来,就要生拉硬拽赵老大出去。
十大板子啊,谁知道那打人的是按打死人的力气打,还是轻轻地打。
赵小妹要救她哥,立马匍匐在地上,给丞相磕了个头:“大人,俺哥来京的路上摔了脑子,说话就不咋好听,本来就病了,这要是打了板子,你们把俺哥打死了,俺有孝在身,还怎么嫁进金家啊。”
丞相看着立马要嫁进金家的赵小妹,心里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别看是个村妇,这临阵机变的本事还是有的,进金家做个探子也能得用。就算不得用也不妨事,本就是拿来恶心金家的棋子,嫁进金家,就算什么事都不做,就凭那从乡下带来的土气村气,就够弄臭自诩清贵读书人金家的地了。
“也是,喜事将至,不能见血,也罢,我乏了,你们走吧,以后要是金家有什么不得了的动向,你们就去北园茶楼报个信。”丞相说完起身甩袖走了。
赵小妹扶着赵老大走出丞相府,回到客栈的时候还心有余悸。
留在客栈的虎妞躲在嫁妆箱子里,听见他们回来了,这才爬出来,乖巧地给他们端茶递水。
赵老大喝了一口茶,就开始骂骂咧咧,“那奸相怎么能这么坏呢,他还想拿咱们娘咱们村威胁咱们。”
“已经都这样了,说再多也无用了,”赵小妹心里也有些惶恐和迷茫。
不想嫁也得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只能往好处想。
要不是丞相为了恶心金家,她一个无名无籍的村妇也不可能嫁给京城的公子哥,还是当正儿八经的原配。
赵小妹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碰见好处就捞,没好处就跑。
她又不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要守着啥名节过。这金家要是一个不好,她立马就带着虎妞跑。
想必到时候金家也不会再把她一个村妇找回来吧。
“那金家给咱聘礼吗,”赵小妹开始盘算起来,打算金家一给,她立马就给虎妞。
至于嫁妆……她今儿走了一遭丞相府,算是看明白了,她就算花光了五百两买东西,还真不如不买。
怕是金家都看不上她这点三瓜俩枣,她自己买的话说不定金家还嫌弃她买的差。那样的话,还不如踏实点,就老实带着银票进门算了。
赵小妹想跟金家谈聘礼,她又不是初嫁的黄花大闺女,再嫁而已,她完全不羞涩。
可金家的人还在牢里,丞相在大礼当天,才放了金玉梁一人出来成亲。
只有成了亲,丞相才把金家其他人放了。
成亲当天,丞相自掏腰包买了送亲仪仗队,送赵小妹上了花轿,敲锣打鼓地进了金家。
赵小妹刚从花轿上下来,就听见喜帕子外有人嘀嘀咕咕。
“这就是要嫁给金家小纨绔的村妇啊,看这一双大脚啊,粗鄙得很。”
“还有这手,干农活干了很多吧,黑乎乎的,哪里比得上别家千金嫩啊。”
“还有这腰,粗的跟水桶似的……”
赵小妹本想忍忍,这里是京城,不是她村那边乡下。
可真烦了这些碎嘴的姑婆,她掀了盖在头上的喜帕,就开始爆粗:“不念叨人就活不下去了是吧,你要小脚是吧,俺现在把你脚骨折了,给你包一下!”
赵小妹抢过仪仗队的敲锣棍,就追着闲言碎语的路人打。
赶过来看热闹的路人吓得一哄而散,跑远了还大骂:“悍妇啊!”
赵小妹只以当悍妇为荣,只觉得被表扬了,然后冷哼一声就大踏步地进了金家的门。
还是送亲的婆子战战兢兢提醒她盖上喜帕,她这才盖好了。
赵小妹在金家门外彪悍赶人的举动,有人已经跑过来嘲笑金玉梁了:“你以前老不着调,就该要个这样的母夜叉来管管。”
嘲笑他的人就是丞相家的门客,素来看不上金玉梁这纨绔。
金玉梁忍着没吭声,他知晓丞相和门客想要看他憋屈的模样,干脆将计就计地流泪了,“我不想娶,还不是你们逼我的,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门客听了,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爽快得很。
刚踏进门的赵小妹也听见了,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就说嘛,金玉梁失忆了,不知道自己身份还想娶她还有可能。这都恢复了自己高门公子哥的身份,哪里会想要她这个粗鄙的村妇。
不过就是被逼的。
赵小妹愈发认清了自己的形势,老实地拜完堂。
拜堂的时候,本来该过来看看的丞相没来,其他被丞相邀请来看戏看笑话的宾客纷纷低头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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