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自觉地便落在了那木质楼梯下方的那一块空地之上,心中随即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连心跳也跟着蓦地快了起来。
灿烂的阳光正透过打开的窗照了进来,就洒在了那一块空地之上,只是看着,便觉暖洋洋的,从身到心,皆是如此。
“公主,公主”
北堂清绾倏地回过神,看着季舒珩那温柔中略含担忧的眼神,只温温笑了笑,什么也未说,便朝着木质楼梯口走了过去。
上到楼梯中间之时,北堂清绾不自觉地往吟风楼外看了一眼,只见君夕颜有些木然的站在门口左侧,怔怔地与方才的她望着同一个地方,心中顿觉百转千回,撇了头,径直上了二楼。
前事依旧历历在目,不过几日,却已是物是人非。
几日前,她还能看着她对着自己似恼似羞似怒似嗔,而今,又只剩下那宛若戴了一副面具的温和浅笑。
几日前,她还将她搂在怀中,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而今,牵她手陪在身侧的人却已换作了他人。
纵然心中只得她一人又如何,却连站在她身旁的资格都没有……
君夕颜忍不住撇开了眼,而后转过身,从门前走了开来。
吟风楼二楼有桌椅可供休憩之用,一杯香茗,几碟景致的糕点,加上抬眼便可及的四周风光,当真是一上佳的赏景消遣之处。
这北堂清鸾坐那儿饮了几杯茶后,便又坐不住了,走到栏杆旁,探着头看远处的风景,最后在北边的栏沿旁驻足停了下来。
正掀开杯盖饮茶的北堂清绾,余光瞥见北堂清鸾先是看向了远处的群山苍翠,而后竟微微低了头看着楼下,好一会儿都未曾抬眼。
北堂清绾不由放下了手中茶盏,起身,莲步轻移走了过去,“鸾儿妹妹在看什么,看的如此出神”。
闻言,北堂清鸾连忙抬了头,眸有慌乱的道,“就随便看看,而后觉着远处的景色还不错”。
“原来如此,那我也来看看”
看着北堂清绾脸上的笑意,北堂清鸾竟有些心虚起来,撇了头复又走回去坐了下来。
转过身,不易察觉地低垂了眉眼,确见那白衣翩翩负手而立目视远方之人,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君夕颜突然回头往上边看了过来,刹那间四目相对,彼此皆似有万语千言,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力与无奈之感。
“是何美景,竟能入得两位公主眼,舒珩也想看看”
季舒珩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二人这看似平静的对视,北堂清绾转了头,对着来人嫣然一笑,瞬间刺痛了君夕颜的心。
君夕颜知道,这一生,只有当她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北堂清绾身边之时,她才能无所顾忌的看着她,让她的眼里只看得到她一人。
太康帝北堂明礼只许了季舒珩三日的时间,并嘱他若北堂清绾身子已无恙,二人便一同回宫,因而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启程回京了。
与来时一样,卫炔驾马行于马车的右侧,不过多了一个杨泽,而君夕颜依旧驾马行于左侧,不过并不是行于车厢旁,而是几乎与前头的马并排而行。
至于车厢旁的位置,已经换作了骑着一匹红棕色骏马的季舒珩。
行至午时,天气开始变得炎热不堪,就连风吹到脸上都是烫的。
车厢中虽在出发之时就已备下了冰块降温,但现下估计也融化的差不多了,许是觉得有些闷热了,北堂清绾忍不住掀开了左侧的帘布。
一抬眼,便见那正端坐于黑色马背之上的白色身影,左手持缰,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背脊一如既往地挺得笔直。
北堂清绾有些怔怔地望着那已被汗湿的背部衣裳,也不知这人的伤怎样了,思及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却又被她给撕裂了开来,北堂清绾心中便觉又羞又恼。
前几日与季舒珩边境带回来的玩意儿一起送过去的药膏,这人定是又闹脾气没用了,真是一点也不懂爱惜自己的身子,想及此,北堂清绾心中是又觉无奈又感心忧。
“公主可是有何需要”
冷不防季舒珩的脸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吓了北堂清绾一跳,看着季舒珩脸上关怀的笑容,北堂清绾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没有”
“公主若觉热了或是累了,我们随时都可停下休息”
看着侧着身子弯下腰努力与自己平视说话的季舒珩,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北堂清绾便将手中的丝绢递给了他。
“看你满头大汗的,擦擦吧”
话一出口,北堂清绾便察觉到那白色的背影微微侧了一下头,但并未回过头,而季舒珩看着北堂清绾递出来的白色丝绢,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欣喜若狂,顿了片刻方才伸手接过。
“此刻烈日炎炎,在外骑马定是热的厉害,不如停下休息片刻吧”
大约申时时分,大队人马自永定门入了帝都。
季舒珩先行护送北堂清绾回了定北王府,君夕颜、杨泽和卫炔三人便径直进宫复命去了。
以君夕颜为首向北堂明礼报告了此趟行宫之行,北堂明礼听了后甚是满意,直言三人辛苦了,先各自回府歇息,待明日早朝之时再行封赏。
翌日
早朝之上,北堂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