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一番诊脉后,并未发现白洛有何异常,但为了给事情找个合理的解释,便说道:
“禀皇后、郡主,这位夫人原本体质较弱,又遭遇了过度的惊吓,虽然目前胎儿无恙,但还需精心调养,以防万一。”
姜之瑶一听,立时吩咐太医准备最好的药材为白洛调养身体,同时,她的目光严厉地锁定在裴昭仪身上,字字句句带着寒意:
“昨日十五公主对我无礼,今日你又对我府中的姬妾下手,莫非是想与王府、侯府为敌不成?!”
裴昭仪身为十五公主之母,正要开口辩解,却不想皇后直接下达了众人退下的命令。
“皇祖母?”
姜之瑶心中满是委屈,昨日对十五公主的宽容处理,今日却对裴昭仪的行为不闻不问,这公道何在?
记忆中,皇祖母总是偏向于自己!
皇后并未回应姜之瑶的询问,而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床榻上的白洛。
“你若继续这样赖在地上,我可真会让你这辈子都躺着度过。”
白洛感觉到自己那点小心机已经被彻底识破,于是不再装模作样,干脆利落地翻身跪下。
“奴婢甘愿接受皇后娘娘的任何责罚!”
姜之瑶目睹这一变故,心底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惊讶。
白洛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皇后注视着白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手指轻轻捏住了白洛的下巴,“今日,看在之瑶的面子上,姑且饶你一命。”
白洛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中的恐惧如同被冬日里的冷风穿透了薄衫,丝丝缕缕,难以平息。
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细如蚊蚋,“奴婢晓得了。”
这三个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从唇齿间挤出。
皇后的眼眸在姜之瑶和白洛之间游移,仿佛一把锋利的刀,试图剖开她们的心思。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语气中的警告如同冰凌,寒意直逼人心,“再耍这种小聪明,下次直接送你去慎刑司。”
慎刑司,那是个连提起来都会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囚禁着绝望与痛苦,是一个生比死更难受,想死却无法解脱的深渊。
白洛的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战,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里的阴森与酷刑。
就在皇后即将转身离开的瞬间,她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猛然向前迈出一步,膝盖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奴婢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句恳求,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姜之瑶愕然,今日的白洛,竟如此大胆。
她深知,虽然白洛平日里得皇后垂青,但向来谨言慎行,绝不敢主动索求什么。
白洛这一举动,无异于在危险边缘徘徊,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娘娘,昨日十五公主对夫人的无礼,您因她年幼未加深究,但那些话语,若非有人在背后挑拨是非,又怎会轻易出口?”
白洛字字清晰,眼神坚定,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全为了维护姜之瑶的名声与尊严。
“奴婢以为,至少也该让裴昭仪承担管教不严之责,还夫人一个清白。否则,夫人在外人眼中岂不是成了可以随意欺凌之人?”
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真诚与恳切,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和智慧,只为搏一个公道。
这份不顾一切为姜之瑶讨回公道的决心,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感到了几分动容。
姜之瑶内心涌动起复杂的情绪,对白洛的话语感到一阵暖流划过心田,“皇祖母,今日白洛所做,皆是为了我。请皇祖母宽恕。”
皇后审视着白洛,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让她难得地提起了一些兴趣,“那你今日这番戏码,目的何在?”
白洛不假思索地答道:“裴昭仪无视规矩,若晋升,便该将侍奉之人替换为宫中的教导嬷嬷,严加教导。”
教导嬷嬷以严厉闻名,若是让她们成为裴昭仪身边的常客,那这位常在的日子定是难以平静。
这个建议,既为母亲出了口气,又能让母亲远离是非之地。
皇后沉默半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白洛。
最后,皇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对孙女的怜惜让她做出了决定,“那就按你说的办。”
在皇后眼中,不过是一位不受宠的常在罢了。
随后,皇后转向姜之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之瑶,以后不必再带她入宫。”
姜之瑶连忙点头,表示遵从。
目送皇后离去的背影,姜之瑶望着跪在地上,神色复杂的白洛,心中五味杂陈。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连皇祖母也敢算计。”
姜之瑶的话语中既有责备,也有不易察觉的感激。
白洛低下头,声音虽小却坚定,“奴婢只是不忍心夫人受气。”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只要她腹中的胎儿平安无事,皇后和姜之瑶就不会因为她今日的行为而责罚。
“可是,你今天确实做得有些过火了。”
姜之瑶叹了口气。
裴昭仪的命运,即便没有白洛的这番举动,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