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埋的恨意,至今依旧是个未解之谜。
“侧室夫人,我们该启程了。”
突如其来的称呼变化,让白洛略感错愕。
侧室夫人,虽然不是正室,却享有与正室相当的尊敬,在豪族之中,这样破格的称呼实属罕见。
“好,我立刻就来。”
白洛带领着锦婳和三位侍女,她们手捧着珍贵的饰品,面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迈向新生活的——金玉苑。
相比起普通偏房的居所,这里更像是一座为未来子嗣精心规划的花园。
“也许,侯爷是希望夫人能为咱们世子再添一位弟弟,未来的小小主子啊!”
侍女们的天真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永昌侯观念守旧,坚信陆庭樾的继承人必须出自正妻。
小姑娘们的玩笑,白洛自然不会当真。
但锦琴今天却异常地沉稳,没有参与其余二人的嬉闹。
“可是,这样一来,夫人岂不是要太过辛劳?”
此言一出,白洛的表情略显僵硬。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认为能为男人生育是女性的荣耀,只有她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苦楚。
“即便辛劳又怎样?大多数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尽管心中对锦琴的体贴感到欣慰,但白洛的面容并未显露太多情绪。
毕竟,如果直接反驳另外两人,锦琴未来的日子只怕会更为艰难。
“好了,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有时间在这里闲聊,还不如多练习算盘。”
打发走侍女后,白洛和锦婳也开始忙碌起来。
私下里,她依然喜欢与锦婳并肩工作,那种默契与宁静让她感到心安。
“要不我再晚几年离开,这三个孩子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我只是担心你会太辛苦。”
白洛轻轻一笑,“那富临怕是要怨我到骨髓里,耽误了你的好婚事。”
“再说,小悦不也在吗?”
虽然这样说,但小悦是由采购嬷嬷引进来的,白洛与她之间总有一层微妙的距离感。
“我看锦琴也不错,力气虽不及小悦,但两人正好互补。”
让小悦成为金玉苑的首席侍女,即使私交不深,小悦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得赶紧筹备你的嫁妆了,绝不能让富临家小瞧了咱俩。”
之前与富临家人有过接触,自然不会真有那样的顾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哎呀,昨天不还是你给世子送的汤吗,后来怎么样了……”
锦婳一脸顽皮,白洛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好锦婳,别再拿我寻开心了!”
“我哪里是在取笑你,我只是怕你过于投入,到时候面临抉择会难以承受。”
锦婳深知白洛心中那庞大的复仇计划,生怕她最终在情感与责任间挣扎痛苦。
“知道了,放心吧。”
白洛的心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原本明媚的眼眸霎时间变得暗淡无光。
心中的万般纠结与不舍,如同细密的针脚,在心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但她清楚,与家族深重的仇恨相比,个人的情感显得那么渺小,不值一提。
“陪我出府走一趟如何!”
她轻声提议,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这次出行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在几天前就做好了打算。
府中的仆人们明年春天的新衣,白洛决心要更换供货商,以期带来些新鲜感和变化。
在上次与风泊的不愉快经历中,那位衣物供应商的强烈反应让她记忆犹新。
虽然对方发货及时,要求结算账款本是情理之中,白洛并未因此心生埋怨,更不愿无故挑剔,但这也让她意识到这家商人在困难面前并不能携手同行,为了将来减少不必要的波折,换一个合作伙伴成了必然之选。
当然,白洛内心还有另一番考量。
毕竟,她家也拥有一间颇具规模的制衣坊——绣芳阁。
如果能将这桩利润丰厚的生意引到自家门下,那么筹划已久的酒楼项目就能早日付诸实施。
她深知,一棵树难以成林,事业越是庞大稳固,根基便需扎得更深。
然而,作为侯府的事务,一切运作必须谨慎,不容许有任何闪失让外界捕捉到丝毫破绽。
“如夫人,您看,还是咱们良文的报价最为公道。”
面对店家的热情推荐,白洛微微抬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婉却不失力度,“不过……我记得您与永昌侯府在饰品方面的合作尚未终止吧?不久之前您还来核对过账目,难不成这件事您忘了吗?”
她轻柔反问,言辞中夹带着不动声色的提醒,让那老板一时语塞。
“与永昌侯府的合作之所以延续,其实是希望再给您一次机会。但既然如此,这份上好的生意自然也就不会首先考虑您了,对吗?”
老板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最终只得退回到人群中。
这一轮筛选下来,富临布庄自然而然地跃居首位。
“说说看,为何给我们提供如此优惠的条件?”
白洛的心中早已偏向了富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