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谈笑风生,美食与亲情交融,气氛温馨而融洽。
正当大家品尝得津津有味之时,洵美突然按着肚子喊疼。
“白洛,快带我去后院缓一缓。”
听到这话,白洛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洵美,向后院走去,心中满是担忧。
没料到,一跨过那精致雕花的后院门槛,洵美仿佛瞬间卸下了所有伪装,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切忧愁烦恼都随风消散,与常人无异。
白洛眉眼间满是不解,秀眉轻轻蹙起:“姐姐,你这又是哪一出戏码呀?”
“我这不是怕我这心思单纯的妹妹担忧过甚嘛。母亲那刚强的性子,你还不清楚?要是让她整天无所事事,光依赖着你的银两过活,只怕用不了多久,她自己都会闷出病来。”
“若真为她好,不如找点轻省的活儿给她做,这样既让她觉得有所寄托,心情也会舒畅许多。”
白洛恍然大悟,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承认自己方才的思虑实则太过浅薄。
“多亏姐姐及时提醒,我竟是如此欠考虑。”
随后,姐妹俩在那满是青藤攀爬、花香四溢的后院里,低语交谈,分享着彼此的小心思,直至情感交融,这才携手回到了宴席之上。
待众人酒足饭饱,杯盘稍显零乱之际,白洛再次提出了邀请母亲帮忙料理酒楼的提议。
“娘,我这新开的酒楼正缺少一位掌管账目的人。”
原初,白洛是想将这位置留给温婉的许氏,但许氏对此实属外行,从头学起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上手。
相比之下,白洛的母亲多年掌管家中财政,对于区区一个酒楼的账目自然是游刃有余。
有了母亲的助力,白洛心中的石头也能落得更稳些。
而今,母亲身体健朗,愿意活动手脚,白洛自然乐见其成。
等到将来母亲年岁渐高,许氏也经过一番历练,两人联手打理,定能从容不少。
这话一出,白洛母亲的眼眸中闪烁起惊喜的光芒:“真的可以吗?”
白洛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转而又温柔地安抚道:“当然是真的,我又怎么会拿这事来哄骗娘呢?”
“不过,侯府戒备森严,并非随意可进。娘若是真想过来帮忙,也得等我把新宅安置妥帖之后才行。”
“嗯,这点等待算得了什么,我等得起。”
母亲爽朗地答应,对于这段等待的时光并无半点怨言。
白洛现今身怀六甲,腹中的小生命让她分外小心,哪里敢立即外出操劳。
虽说明快些找寻住宅或是稍差一些的住所都有办法,但心底深处,白洛实不愿就此匆匆与母亲分开。
毕竟,多年分离,她们母女好不容易团聚,共同度过了短短几个月的温馨时光……
那些年间,母亲在宫中的生活颇多坎坷,疾病缠身,身体一度虚弱至极。
白洛决意要将母亲留在身旁,精心照料,直到母亲完全康复,她才能安心放手。
于是,母女三人便在这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酒楼中享受着欢乐时光,直至黄昏的余晖渐渐铺满大地,她们才悄然从侧门返回。
此时宴会上,杯盘狼藉之间,宾客们的笑声与谈天论地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喧闹的晚宴图景。
白洛却无意加入那热闹的漩涡,只邀请了几位平日里交情匪浅的姐妹,在这金玉苑中小憩,寻些雅趣。
然而夜色如墨,再深厚的相聚终有散场之时。
那一幕,恍如昨日——姜之瑶成婚的那一夜,也是一个深夜,她与陆庭樾因意外而露宿野外,从而间接导致了姜之瑶与陆庭樾婚姻的不尽如人意。
此刻,这样的场景在白洛的心头再度浮现,陆庭樾心中也同样无法释怀。
然而,礼部尚书府的千金与姜之瑶毕竟是不同的存在。
尽管因燕王府的原因,姜之瑶的行事风格狠厉,本就不易招人喜爱,受些委屈或许也是命中注定,但礼部尚书府的名声却是断不能因此受损。
进入洞房,陆庭樾依照嬷嬷的引导,缓缓挑起新娘那绣工精美的红盖头,昏黄的烛火映照之下,那新娘的小脸美得令人窒息,只是那过分的苍白让人心生怜惜。
在尚书府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小姐的美貌连上天都感到嫉妒,故而赋予她无尽的病痛折磨。
婚礼的仪式结束后,一众喜婆依次退下,新娘的贴身侍女递上了一碗色泽乌黑的汤药。
“小姐,是时候服用您的药了。”
众所周知,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体质柔弱,陆庭樾未曾料到,她竟已到了需要依靠药物来维持生命的地步。
小姐仿佛早已接受了这宿命般的安排,接过大碗,紧闭双唇,一口气将药汤饮尽。
服药过后,侍女退下,房中只剩下夫妻二人,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新娘打破了寂静:“世子爷,夜已深沉,我们歇息吧!”
小姐对陆庭樾本就无特别的情愫,所谓的“歇息”也不过是各自安寝之意。
她的身子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相较于陆庭樾,她更珍惜自己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