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盐案的风波越演越烈,前来府邸求见的人络绎不绝,甚至隐隐触及了燕王府的边界。
坊间开始流传起关于永昌侯府与户部尚书之间旧怨的种种不堪之辞,谣言四起,将永昌侯府描绘成不仁不义的奸佞之辈,不仅谋害了户部尚书的女儿,还制造谎言,陷害忠良。
面对这些是非颠倒的言论,白洛心中有如明镜,知晓背后操控之人企图何在。
但要拨乱反正,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需要的是更为引人注目的谈资,让人们在茶余饭后重新审视真相,从而扭转舆论的风向标。
这是一场更为艰难的战斗,但白洛早已做好了准备,誓要在这场风暴中坚守到底。
白洛的心底悄然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未再服食那些防止意外之喜的草药,这一情况恐怕……
意味着某种生命的悄然萌芽正在她体内蕴酿。
锦婳的目光灵巧地穿梭于周遭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无人潜藏于暗处窥视后,她直率地开口问道:“白洛,瞧你这副模样的变化,莫不是你的肚子又将有新生命的迹象了?”
言语间,锦婳的面容上,忧虑的神色似乎比喜悦更甚一筹。
尽管时日已过,白洛的身姿依旧轻盈如初,月事也规律如常,即使真的怀有身孕,那也是刚在体内播下了希望的种子,尚未明显。
如若一切顺利,这个小生命至少也要等到明年的八月才能平安降生。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愿给予过多的宽慰——六皇子府已正式选定了尚书的千金作为正室,婚宴订在二月,而陆庭樾则将在四月踏上他那未知的旅程。
这样一来,留给白洛的时间不过短短数月。
在这段日子里,万一有不轨之人企图从中作梗,她又该如何应对?
怀胎十月,需得万分小心,这位即将到来的新夫人性格尚且不明,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但在锦婳心中,那份不安始终未能完全放下。
听及此言,白洛先是愣怔,而后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而郭氏的面庞上则是满满的喜悦,仿佛是她自己即将迎来这份幸福一般。
有时候,那些心思简单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幸福的甜美与纯粹。
“快去请位大夫来,要仔仔细细地为我们白洛诊上一诊。”
白洛在府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行事无需过于谨小慎微,生育之事原本就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没有必要因为对未来的担忧而遮遮掩掩。
“锦婳,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找大夫来之前先别声张出去,一切等诊断结果出来再说。”
为了避免徒增无谓的期盼,白洛并未直接返回她那充满花香的金玉苑,而是选择在郭氏的小院中稍作歇息。
“哎,许姐姐真是糊涂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现在说不定正一起悠闲地品茶谈笑呢。”
即便明知道许氏与这一切无关,私底下,白洛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许埋怨。
“如今她已远走高飞,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是如此宽广。”
提及许氏,白洛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淡淡的憧憬,但既然她决定了要伴在陆庭樾左右,往后的自由自在就如同风中的烟云,渐渐消散在远方。
与郭氏一番家长里短的闲聊后不久,一位大夫匆匆赶来。
作为府中的主子,白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恭敬的对待,无人敢于怠慢丝毫。
经过一番细致的诊脉,大夫后退一步,拱手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哪!脉象显示,这是贵子降临的好预兆!”
话语甫落,郭氏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急忙吩咐仆人们快些去禀报侯爷和世子这一喜讯。
紧接着,一行人簇拥着满脸羞赧的白洛返回她的居所,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她的母亲和姐姐。
两位妇人听闻,喜悦中夹杂着几分心疼,连忙搀扶着白洛坐下,好让她好好休息。
时光如白驹过隙,几日后,陆庭樾踏进了后院,满心的激动打破了院内的宁静。
“白洛,我们即将迎接一个全新的生命。”
陆庭樾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白洛轻声回应:“庭樾,不论孩子是男是女,你都要一样疼爱,不可有所偏颇。”
她心中暗自思量,或许,那曾经失去的孩子真的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他们身边?
陆庭樾淡然一笑,眼神温和:“这是自然。”
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情感之深无需赘述,但考虑到白洛腹中承载着新生命,不便过于亲昵,两人仅仅轻轻地拥抱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憩。
次日清晨,回味着前夜的温馨,白洛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娇羞的红晕。
反复思考之后,她认为不该再让年迈的母亲和姐姐继续与自己挤在同一屋檐下。
经过与陆庭樾的商议,他们决定为母姐另觅一处安静的小院。
毕竟寄宿在陆府,母女二人不敢有过高的奢求,只希望能够有一片小小的天地,暂时避开生活的波折与风雨。
白洛深知母亲和大姐这些年来不易,但她们的归来太过仓促,使得她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暂时将她们安排在条件相对简陋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