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吃不下?我偏要。”
一股执拗的劲儿涌上心头,白洛强撑着坐起,靠在软垫上,在锦琴的帮助下,竟一口不剩地将那碗燕窝粥吞下。
“这就对了,你娘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坚强,也会感到安慰的。”
侯夫人柔声安慰,眼中满是温柔。
白洛努力抑制住泪水,轻轻点头,内心却坚定了复仇的决心。
陶慕雪疑惑地摆弄着手帕:“何时有的亲人?我怎么毫不知情?”
白洛抬起眼,目光坚定地与陶慕雪交汇:“我一介卑微侍女,怎敢以私事打扰主子的清净。”
陶慕雪神色略显尴尬:“我只是觉得你命运多舛,好不容易找到亲人,却没能享受几日团圆,就这样……”
说到这儿,她以手帕拭泪,满是同情。
白洛沉默不语,内心愈发坚强。
陶慕雪越是提及“去世”,她心中的仇恨就愈加深重。
她要活下去,为母报仇,无论对手是谁,一旦落入她手,即便是面对偏袒不公的官府,她也要让那人痛不欲生!
“白洛,你就好好休息,为了孩子,也该放开心中的结。”
侯夫人轻拍她的手,话语温暖。
“奴婢明白,多谢夫人。”
白洛欲起身行礼,却被侯夫人拦下。
侯夫人简单交代一番后,带着陶慕雪离开金玉苑。
待侯夫人走远,陶慕雪对锦琴抱怨道:“毕竟从小就被卖了出去,她和她娘的感情能有多深?你看,娘亲没了,她依旧照常饮食,好像没多伤心。”
“奴婢……奴婢觉得姑娘很难过。”
锦琴犹豫再三,小声说。
陶慕雪不悦地瞪了锦琴一眼,这个丫头虽不够聪明,但听话且手脚麻利,倒也罢了。
“你啊,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悲伤。”
陶慕雪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自以为是的同情。
锦琴的眼睫轻轻垂落,如同夜幕下的羽翼,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整个房间因此陷入了一种静默,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未尽之言。
随着屋内人影渐稀,只留下她与锦琴两人,白洛的声音悄然响起,低沉而密谋,仿佛夜风中的低语:“寻个合适的时机,找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让锦琴前来见我,我有件事情想要向她探询一二。”
这一日,锦琴如影随形,不曾片刻离开陶慕雪的左右,如同忠实的护花使者。
而白洛心中则如同暗流涌动的江河,急于揭开陶慕雪行为背后隐藏的秘密。
月上柳梢,将至夜深人静之时,锦琴轻轻推门而入,其声细如蚊呐:“姑娘,少夫人挂念您的状况,遣我前来询问是否安好。”
闻此,白洛示意锦琴留在门外守候,随即,她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重石,掷向锦琴:“今日在外,你可曾有一刻离开过少夫人的视线?”
“不曾,我始终如影随形,未曾与她分离。”
锦琴细声回应,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她可曾与何人有过私下的信息往来?”
白洛的追问紧接而来,字句间满是紧迫。
锦琴眉头微蹙,仿佛在脑海中搜寻每一个细节,然后缓缓道来:“并未发现,自药王娘亲庙归途,她似乎感到了不适,我一路扶持她回到府中,至凉亭处,她在躺椅中小憩片刻。之后……
便是您归来,众人围坐共赏纸牌之趣。”
彼时,陶慕雪深居简出,门外并无陌生访客的踪迹。
白洛继续探究,话语间夹杂着深思熟虑:“近期,她是否有些许异常之举?或是与哪位侍女、管家有过私下交谈?”
言毕,她目光如炬,试图捕捉锦琴每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
“府中的管家中,她或多或少都有接触,但在集福院的范围内,我未见她与任何人有私密的低语,至少在我所能及的视线范围内,并无此事。”
锦琴沉吟片刻,字字清晰,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考量。
听着锦琴这番陈述,白洛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安定,那声音仿佛化作了她心灵的一贴良药,令她的心境逐渐平复。
如此看来,陶慕雪或是故意避开了锦琴行事,又或是此事确实与她无关。
“若有何风吹草动,我必会在第一时间,悄然告知于你。”
锦琴望着白洛,眼眸中闪烁着温柔而心疼的光芒。
“你自己也要小心,身体健康最为重要,切勿再生枝节,以免让人心忧如锦书。”
白洛以柔和的语气叮咛,言语中满是关怀。
“放心,我谨记于心。”
锦琴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
“待会儿便说我不适。”
白洛轻声吩咐。
“好,那我先退下了。”
锦琴起身,步伐匆忙,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的光影交错之中。
夜幕深沉,白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纷飞,直至陆庭樾带着夜的凉意与露水的气息归来。
“白洛,我与苏屿成小叙片刻,已将他平安送回武学堂。无需担忧,我已与路教头提及家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