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嬷嬷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慨,“皇上哪里还能顾及到民间的那些情感与思绪呢?”
江嬷嬷的话,虽直白却道出了事实。
望着窗外日头西斜,她匆匆拿起手帕,准备离开。
“我这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你就好好休息吧。”
留下这句话后,江嬷嬷便急匆匆地离去。
白洛强撑至此,头痛如裂,再也无法支撑,顾不上多思,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隐没于地平线下,陆庭樾带着裴彦琛踏进了府邸。
“白洛,你的表弟查案颇有两下子,他已经仔细查阅了京兆府的所有案卷,有些线索想要跟你核实一下。”
陆庭樾对着熟睡中的白洛轻轻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赞许与期待。
白洛一听,连忙搁下手中的针线,匆匆站起身来,动作间带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紧张。
她对着铜镜草草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轻抚过略显褶皱的衣裙,确保一切尚算得体,这才步伐加快,往府中庄重的正厅方向而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不平凡对话。
正厅内,裴彦琛已等候多时,他的目光锐利,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急切。
一番寒暄后,他不徐不疾地摊开了手掌,掌中静静地躺着一块布料。
那是一段深褐色的绸缎,细腻光滑的质地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用精细的丝线绣着浅棕色的宝相花纹,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与秘密。
“你可否认得这衣料?它似乎与我们府中有些渊源。”
裴彦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忽视的权威。
白洛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布料,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在努力挖掘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
“这布料的颜色和质地,的确与我们府里管家所穿的衣物相似。”
她轻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或许是在某次不经意间,于府中某个角落见过这熟悉的纹样。”
她双手轻揉太阳穴,试图通过身体的动作激发更深层的记忆,但那些模糊的画面就像是被迷雾笼罩,始终无法清晰呈现。
失望与困惑交织在她的眉宇之间。
裴彦琛见状,显得不耐烦起来,站起身,身体语言透露着明显的冷意。
“算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言罢,他转身欲走,留下一片即将凝固的空气。
眼见此景,白洛急中生智,急忙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罐珍贵的普洱茶,紧跟其后,言语恳切:“此番劳烦裴大人出手相助,这份微薄的心意还望大人务必笑纳。在下深知,这点茶叶远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裴彦琛的脚步略微一顿,他的目光掠过那罐茶叶,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讽刺:“曼松古树普洱,价值连城,这份大礼,我想白洛姑娘还是自留为宜。”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只留下一室的沉寂与那未散的茶香。
不过一顿饭的工夫,陆庭樾匆匆归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眼底的忧虑。
“听闻郡王世子似乎对我们府上的侍女颇有微词?”
白洛垂眸,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失落与忧愁。
“何出此言?”
陆庭樾扬眉问道,目光温和地投向她。
白洛简述了方才赠茶遭拒的情景,言语间流露出对可能影响他办差积极性的担忧。
陆庭樾听后却是轻笑几声,语气中充满了信心:“你多虑了。你那表弟性情孤傲,言辞犀利,但他对破案有着难以名状的热情与执着,经他手的案件无一不迎刃而解,故我特意邀请他前来协助。”
原来,裴彦琛竟是陆庭樾刻意请来的高手?
难怪他一处理完公事,便直接来到了永昌侯府,连回楚王府的空隙都不曾预留,难怪消息未能提前传至楚王妃耳中。
“真正有本事的人,往往个性鲜明,只要他能解开谜团,我便视他为活菩萨也愿意。”
白洛轻舒一口气,言语中满是释怀。
陆庭樾闻言,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件朴实无华的桃木挂件。
“匠人仓促间完成的作品,样式朴素,又是十数年前的老款式,来历实属不易。”
他解释道。
“我来编织一条绳子,将它悬挂起来,外出时佩戴,若是真有心中有愧之人,见到此物,恐怕也会有所显露。”
白洛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陆庭樾微微颔首,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
时光匆匆,两日后,京兆府传来消息,苏母与小铃的遗体得以归还。
陆庭樾亲自料理,不仅购置了棺木,更是在沈家旧宅中妥善安置了她们。
换上了朴素的裙装,白洛前往侯夫人与少夫人的居所请辞,心中满是沉重。
侯夫人正于禅房中虔诚礼佛,陶慕雪一见白洛的装扮,不由得轻叹一声:“也只有永昌侯府这般仁慈,能让你们这些卖身为仆者也有机会回家尽孝。好吧,准你三日假期。记住,归来时切勿身着孝服、头戴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