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一个村庄,陈皮本打算连夜启程,但看到寿生略微疲倦的模样。
决定休整一晚。
陈皮的这次带了三个人。
华和尚、朗风、叶成。
其中,叶成年纪较小,还是个话痨。
为了少走弯路,吴邪聪明的提议请个向导。
向导名叫顺子,三十不到,是个退伍军人,对这一片的山脉了如指掌。
一共有三间屋。
寿生、陈皮、潘子一个屋。
入夜。
寿生和陈皮在一个盆里泡脚,陈皮这家伙,上半身的皮肤做了掩盖,脚和小腿一看就不是个近百岁的人。
寿生瞪了陈皮一眼,盆里的水很热,寿生一脚将陈皮的脚踩了下去。
换做别人在就被烫的乱叫了,陈皮悠哉悠哉的看了寿生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幼稚”
寿生不动声色的使劲踩着陈皮的脚,这家伙跟感觉不到疼似的。
陈皮和寿生用脚暗自较劲,仿佛在比试谁的力气大。
哗啦一声,水盆坏了。
水从中间的裂缝中洒了出来。
潘子刚躺被窝,那边的爷俩不知道干啥呢,整了一地水。
潘子假装没听着,猫在被窝装睡。
寿生和陈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在寿生的淫威之下,陈皮拿着小抹布将地擦干净,又把碎掉的水盆安葬好。
寿生踮着脚,颇为悠闲的吃着牛肉干。
寿生看了陈皮一眼,扬了扬下巴:“你,睡觉去”
陈皮抱着手臂,“你不睡?”
寿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糟老头子早点睡,少管我们这些年轻人”
陈皮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硬气的回屋睡觉去了。
寿生靠着椅子仰着脑袋嚼牛肉干。
他身后传来一声很轻的脚步。
寿生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顺子恭敬道:“汪先生”
寿生看都没看他,直接站起身走向外面。
顺子跟在寿生身后,两人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
腊月,雪闪着银光。
寿生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路线准确吗”
顺子点头:“先生放心,不会出任何错的”
寿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提醒你,做戏要做全套,别露出马脚,也别坏我大事”
顺子连忙低头,姿态说话都非常恭敬,甚至称得上是谦卑。
“先生,我明白,您放心”
寿生摆摆手,让顺子回去。
寿生看了眼天边的弯月,呼出一口烟圈。
他一回头,差点撞到了张起灵。
张起灵?他什么时候来的?
寿生不禁懊恼,自己果然是松懈了,张起灵来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顺子。
这样想着,寿生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张起灵对人对情绪特别敏感,察觉到寿生的情绪,他后退一步。
寿生冷冷盯着张起灵看,半晌过后,张起灵并无异常。
寿生松了口气。
两人无言的站在雪地中,面对着面,无一人开口。
许久,张起灵欲转身离去。
寿生往他身前一挡,蛮横道:“我说你能走了吗”
寿生这模样,有些像街边的地痞流氓拦路小姑娘。
张起灵淡淡看了寿生一眼,朝着屋子走去。
寿生反手抓住张起灵的左手,用力一扯。
“大晚上不睡觉站着干嘛”
张起灵的视线落在自己那只被寿生握着的手上,眸色淡淡,没有回应。
寿生又是一扯,冷漠的看向张起灵:“我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张起灵挣脱开寿生的手,漠然吐出两个字:“讨厌”
寿生冷笑:“讨厌?是讨厌说话,还是讨厌和我说话?又或者是讨厌我这个人?”
张起灵不语,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寿生再次挡住他,一把拽住张起灵的肩膀。
“张起灵,我提醒你,无论你的记忆恢没恢复,无论你想起多少,我劝你,别再坏我的事了,七星鲁王宫那次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寿生眸光舒的一冷,语气如夹杂着寒冰般:“我警告你,别再和我唱反调了,不然,不就回疗养院去”
提到疗养院,张起灵眸中罕见的颤了颤。
寿生心头微动,语气稍微温和了些:“你好好的,别和我作对,哪怕闯了再大的祸我都可以平息”
寿生对张起灵的情感很复杂。
格尔木疗养院十几年的掌控,寿生早就把张起灵划为了自己的所属物。
张起灵可以不听话,也可以超脱掌控,但就是不能和自己作对。
寿生对张起灵的情感不一样,陈文锦李四地那群人没有这种待遇。
就当初在七星鲁王宫那一捅,但凡换成吴三省寿生早把他打成马蜂窝了。
张起灵久久没有做出回应,想起自己当年被张起灵两次拒绝,寿生脸上的表情忽的冷了下来。
他刚要发作,就发现张起灵的视线缓缓移向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