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璋屈指弹出一枚铁丸,破空声被喧天的锣鼓声掩盖。
然而,现场诸多高手,岂能发现不了?
龙图用脚尖随意挑起地上的一粒石子,将铁丸击落。
黛石反应慢了一拍,接住空中飘落的一片纸钱,输入内力,疾射出去。
平乐璋只是初入门径的武夫,哪里能够料到薄薄一片纸竟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器?他眼瞳里倒映出钢刃一般射来的纸钱,大脑响起尖锐警鸣,身体却完全躲避不开。
好在大长公主给他安排了几个暗卫。其中一人潜伏在人群里,用飞镖拦截了这枚纸钱。
只是眨眼的功夫,平乐璋就在阎王殿里走了个来回,其中的凶险岂能为外人道?他额头、后背、手心皆是湿漉漉黏腻腻的冷汗,心脏一阵狂跳。
那一瞬的恐惧,他此刻竟是完全不敢回想。
双方来回的交手,一般人看不见,但站在茶馆二楼的那位将军却一览无余。
他惊疑不定地呢喃:“小郡王?”
钱同山顺着他的目光往人堆里看,很快也发现了穿着红色华服,打扮得喜气洋洋,混迹在迎亲队伍之中的平乐璋和平子瑜二人。
站在一旁的钱渲连忙追问:“小郡王也来了?哪一个是他?”
钱同山指着平乐璋:“那个最高最壮的就是他。”
说话的功夫,平乐璋的恐惧已经转变为巨大的愤怒。他再次弹出一枚铁丸,目标直取方众妙的左眼。
龙图屈指弹出一缕劲气,铁丸在半空中碎成齑粉。
这已经不是飞花摘叶伤人,这已经无限接近于意念杀人。天下无一物不能是龙图杀人的工具,包括空气。
大长公主府的暗卫见此情景,一个个皆是亡魂大冒。
那位身形瘦小,背有些微驼的老人竟然是宗师级高手,且还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世上能敌过他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数!
小郡王当着他的面,对他的主人出手,根本就是在找死!
立刻有一名暗卫离开藏身之处,快速接近平乐璋,准备把小郡王带走。然而,一缕气劲击中此人穴位,令他定在原地。
剩下的暗卫只好兵分两路,一路去救被点穴的同伴,一路去带走小郡王。
但变故再起。
方众妙身边的侍女指尖夹着两片薄薄的纸钱,射向平乐璋,目标直取对方双眼。
你想打掉我家小姐的一只眼睛?我让你变成瞎子!
狂奔而去的暗卫连忙甩出袖中的飞镖拦截纸钱。纸钱碎成齑粉,但几缕刚猛气劲夹杂在飘落的齑粉之中,狠狠击穿几名暗卫的丹田。
腹部一阵剧痛,气海瞬间被废,内力完全消散,几个暗卫霎时软倒在街边。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
平乐璋看不见龙图射出的气劲,只能看见再次被拦截的两枚纸钱。他勾起唇角,轻蔑地笑了。
他以为大长公主府的暗卫更加厉害,定然能护自己周全,所以他非但不罢手,还更加狂妄。
他把又一枚铁丸夹在指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方众妙全身上下。
这一回射哪里?干脆耳朵吧。铁丸从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把她脑袋打穿。
思及此,平乐璋的指尖已夹住一枚铁丸。
楼上的那位将军看得心惊肉跳。
平乐璋不知道大长公主府的暗卫已经全军覆没,但他知道。看见小郡王竟然还敢捋虎须,他立刻转身往楼下走。
未料钱渲也朝楼下跑,兴冲冲地说道:“爹,我去认识认识小郡王。”
钱同山严厉警告:“送葬的队伍若是撞了煞,街上乱成一团很危险,你别去。人挤人会踩死人的!”
危险?踩死人?
听见这两个词儿,钱渲非但不回返,跑得还更加快速。若是发生踩踏事件,小郡王长得那般孔武有力,定然能护他周全。
届时他趁乱把小郡王推倒,让对方死于无数百姓的踩踏,便是大长公主彻查也怪不到他头上。他是当世鸿儒钱同山的儿子,大长公主因为一点怀疑,还能叫他给小郡王陪葬不成?
既然他的气运只能从别人那里借,为何不一口气借到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气运?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今天过后,他便是天潢贵胄之命!
身后不断传来钱同山的呼喊,但钱渲越跑越快,一双眼睛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那位将军想帮钱同山拦住钱渲,却忽然半跪下去,捂住绞痛不已的肚子,脖颈浮出条条粗壮青筋。
他又一次发作了!
钱同山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扶起。
“你怎么了?你脸上慢慢长出一块瘀斑,是得病了吗?”
将军倚靠在窗边,咬牙忍耐着肠穿肚烂之痛。
他流着冷汗摇头,根本说不出话。但剧痛之中,他依旧不忘看着楼下的平乐璋。
小郡王他是没能力救了,但愿那位忠勇侯夫人是个有分寸的,看在大长公主的份上不取小郡王的性命。
平乐璋射出两枚铁丸,黛石用纸钱拦截。二人交手的瞬间,方众妙忽然抬头望天,喃喃道:“要起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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