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羡书亲眼看到他就在窗边挣扎着,抬高手里的录音笔:“阿书,把录音笔交给警察,你要去找一个叫史江永的人,你要好好活下去……”
明明楼下的警笛声已经鸣起了。
明明就差几秒钟,他就能获救了。
可在他要将录音笔抛出来的瞬间,闻常忠突然用力地将他一推,闻天许直接从十七楼高甩了下来。唯一幸运的是,因为江秦殊和陈楚战及时打了消防电话说有人会坠楼,下面已经铺好了气垫。
警察也已经到场,目睹了他被从楼下推下来的这一幕,迅速锁定了凶手。
楼下的江秦殊和陈楚战同时将视线挪到十七楼,他们都想冲上去,但警车上下来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了。
“完了,我感觉不好了。”
“我也感觉不好了。”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从那么高摔下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运动,即使也防护措施,也是凶多吉少了。而此时楼上的闻羡书看到闻常忠拿着一把刀子朝她扑了过来,自己要下地狱,也准备带她一起走。
他眼底没有一丝亲情的温暖,有的只是对她这个女儿的厌恶。
“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能好好地回来破坏我的计划,要是没有你,我的计划也不会都会都毁掉了!”
“我劝你别再做困兽之争了,接受法律的惩罚吧。”
“接受,”他仰头长笑,“你们合伙算计我,还让我接受,做梦去吧!”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那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父亲会带着录音笔来给他设下陷阱,一定都是她教的。他真恨啊,没有在她一出生的时候就了断了她,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他拿着刀子在空中胡乱挥舞,一阵阵凌厉的风声划过耳畔,闻羡书却都能轻巧躲过,捏住了他的手腕,抢过了他手里的刀。
当警方破门而入的时候,他看着她,眼底还是不甘心,他撕心裂肺地喊:“是她拿刀子杀我,是她让我把我爸推下楼的,都是她,都是她做的!”
他一下从那个万人之上的闻总变成了阶下囚,被警方扣上了手铐的那瞬间,他发出了吼叫,听起来极为吓人。
闻羡书觉得,他好像疯了。
当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警方也要求她一起下楼回去接受调查,毕竟她是在场唯一一个相对清醒的人。
就这样,闻羡书跟着警方下楼,楼下的闻天许也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不见踪影。她这会才想起来,刚刚的录音笔他还攥在手上呢。
这是他用性命留下的线索,以及那个名字——
史江永。
……
闻家一家闹成这样自然也是一桩丑闻,事情没发生多久就霸占了新闻头条,就连闻羡书远在美国的母亲都知道了这回事,托关系要到她的电话,询问她的近况。
但是她怎么打都没通,因为此刻的闻羡书刚刚做完笔录,正准备从警察局出来,她的手机就已经有无数的未接来电,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有谁都给她拨了电话。
但其中有一通,因为是医院打来的,所以林嘉慧帮她接了。
她刚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精神萎靡的样子,垂着头,林嘉慧也不忍心。
但时间紧迫,她只能开口告诉她:“羡书姐,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太激动啊!”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疲惫遮盖不住,即使是录制节目,她也没有过这么疲惫的样子。
她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林嘉慧亲口说闻天许快走了,让她赶去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猛地疼了一下。
“走。”
她只有这一个字,便迅速地从警察局跑了出去。
抵达医院的时候,刚好是日落时分,太阳正要落幕,从未有过的孤独和伤感笼罩着她周身,这种感觉,是她成为人类以后最痛的感觉:生离死别。
她脑海里想起她刚来到这副身体时,疑惑地点开那些录音,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写日记,她除了写日记之外,还要留下那么多条录音,足够她听一晚上。
其实是因为闻羡书知道,自己或许有一天会离开,留下这些声音,就好像她没有离开,唯一的爷爷也能用来怀念她。
她说:“爷爷,我还记得小时候您带我去公园玩,晚上风很凉,您带着我去放风筝,这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爷爷,我真的好想您,您一定要醒过来好吗?”
她还说:“爷爷,这是您昏迷的第二年了,我也长大了,公园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但是没有您。等您老了,我也要推着您走这条路,就像您小时候推着我那样。”
但没想到,她现在也要替她送走她的爷爷了。
或许在天堂也有这样的公园,他们团聚了。
她手颤抖地推开病房的门,当见到闻天许的时候,他还在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背对身关着门的时候,闻天许声音孱弱地说着:“不要哭,过来。”
她走过来,蹲在病床前,但没想到他第一句话说的是:“录音笔我已经让护士交给警察了,很快,你有一个盗窃犯爷爷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她被极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