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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还弥漫在口腔,裴知聿唇角却忍不住勾了勾。
这种不自觉泄露出来的关心最是真实,也最为受用。
他伸手拉住了夏梨浅的手,她手心还有点刚刚攥出来的细汗,摸上去的感觉不算太好。
但他还是将她拉紧了,甚至捏了捏她掌心。
照着以前,他会哼笑着调侃自己,“公主这般,是在关心在下?”
或许是情况不对,或者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没说话,只对着自己的手心捏了再捏。
夏梨浅忍着不再说话。
坐在椅子上的人却愈发过分,力道变得越来越轻,在她手心轻轻的一挠,而后收手。
当他第三次再如此做的时候,夏梨浅没忍住,将手往后藏了藏。
裴知聿唇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有反应就好,会躲避就好。
这样活灵活现的小公主才是吸引人的。
裴国的奏折,裴知聿已经处理完了。
垒在一侧的还有一叠奏折。
是夏国的。
说是奏折,倒不如说是那些跟裴知聿有来往的大臣给他写的消息。
夏梨浅心下已一惊。
这个数量,只要裴知聿一声令下,得到大夏国就跟探囊取物般简单。
裴知聿将她吃惊的小表情通通收入眼底,挑了挑眉,将她往自己身上圈,“公主以为我为何能这般快速的来到公主府?”
“大夏国好多大臣都是你的人?”虽是疑问的语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裴知聿也没赖,“没到一半。”
想要控制一半的大臣,光是一年的时间还不够,至少再给他一年。
或许就能实现了。
夏梨浅半坐在他身上,看向他的眸中有震惊更有恐惧。
那一刻,夏梨浅觉得自己从来没看透过眼前的人。
竟然在公主府的一年,他就将大夏国将近一半的大臣都归入了自己的麾下。
可她觉得他在公主府的那些日子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除了偶尔几次去天香阁找琉璃姑娘。
“公主。”裴知聿嗓音很淡很平,但里面蕴含着警告,“安心待在我身边。”
你逃不掉的,也别想着逃。
“我........”夏梨浅刚出声,裴知聿就侧头碰上了她的唇,含糊的声音传来,“公主要听话。”
他接吻从来不是浅尝辄止,只在自己唇瓣上停了瞬,他就闯了进去。
刚喝过药的苦涩还未完全散去,现下全都渡了过来,苦的夏梨浅舌尖发麻。
一吻之后,裴知聿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估计本就没想着要瞒她,那些折子都是在她眼皮底下翻开的。
有陆府,有季府的旁枝,甚至还有母后母家的旁枝........
几乎每家都有些牵连。
“是不是很多人?”裴知聿合上最后一本,侧眸去看小公主。
夏梨浅乖顺的应了声。
“想必现在他们正想方设法想要活捉本王。”裴知聿料事如神的说,“而你父皇为了你的安危不允,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自身利益要求你父皇写退位诏书?”
他嘴角是淡淡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无情的。
夏梨浅一直知道,她那位便宜爹爹没什么做皇帝的天赋,但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宠爱。
而且他在朝廷上没有心腹,做这么多年皇帝,纯粹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
皇家血脉就剩了他一个。
现下他膝下已经有几个成年的皇子,如若扶一个上位,只要他们能团结一致,也不是什么顶天困难的事情。
本来因为三皇子被贬为庶人的贵妃听到自己父亲提出的建议时,眼睛亮了再亮。
自从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她精神就一直不好,胃口也不好。
用形容枯槁来形容都不过分。
此时她眼底迸发出的亮放在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格外突兀。
旁边的掌事姑姑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娘娘。”
“是啊.....是啊.....既然他都这样对我皇儿了,我还留什么情面。”贵妃站起身,自言自语的继续说,“只要我皇儿当了皇帝,我就是至高无上的太后娘娘,弄死那贱人简直易如反掌。”
“敢用流产来骗本宫!就应该付出代价!”贵妃恶毒的想,“皇帝还护着那贱人,等我皇儿登位了,我看他们母女还怎么嚣张!”
昭阳母女不就借着皇帝对他们的偏爱才敢这般对她和静安吗?
静安可是大夏国的长公主,凭什么处处都矮昭阳一头?!!
她精神好了些,挪到书桌旁坐下,提笔写了一封回信给自己的父亲。
告诉他,自己非常赞同他的提议,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都可以说,她一定尽力而为。
而这封信在到贵妃父亲手里的前面先到了裴知聿手里。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洗漱之后,木风又上前给他把了一次脉,依旧是那番话,让他不要轻易动怒,情绪要稳定。
裴知聿嗯了声,拿着那封信起身去了韶光院。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