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她软了一辈子,碰到这种情况也强硬不起来,本来苍白的脸色泛了点红,“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那穿的破破烂烂的妇人简直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哪里个胡说八道了?那赔钱货就是老娘生出来的,我还能认不出她来?”
而后豆大的眼睛将慕母上下打量了番,这老货身上穿的都是好料子啊!
要是能跟她攀上亲家,她家的好日子可都在后头哩!
“亲家啊!”那妇人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你来提亲的是我家女儿。”
她头往后探了探,看见那一个个大箱子,豆大的眼睛迸发出光亮,“这后面的这些都是彩礼吧!我家那丫头嘎好看的!娶回去不吃亏的。”
她说归说,眼神却一直盯着慕母身后的大箱子。
目的不言而喻。
慕母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时,夏梨浅从公主府走了出来,“大胆!”
夏梨浅目光落在那妇人身上,语气犀利,“谁让你来公主府门前闹事的!给本宫将这刁民拉下去!”
话音刚落下,立马就有人上前来拉那妇人,那妇人“哎呦”了一声,拍了下大腿就往地上坐,“欺负人啊!这公主府的人就是不一样!我面朝黄土背朝天,就一庄稼人,啥也不懂就指望着女儿,女儿现在相看人家,倒是让我滚了。”
说着,她眼泪从瘦削的眼窝流出来,混着土,特丑,“我可怎么活啊!哎呦!!没法活了!”
拉人的两个侍卫顿在原地。
他们这里是京城,妇人之间打架都少有,更别说这种直接找上门来嚎叫一通的。
夏梨浅看着撒泼打滚的农村老太,手慢慢攥紧,“将她拉下去,还需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吗?!”
见夏梨浅发火,那两个侍卫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立马上手将那老太拖进了公主府。
媒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只能维持场面,尽力说些场面话来挽回。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那媒婆立马接过话,“快些进去吧慕夫人。”
慕书年是因为府衙有急事,所以先去了趟府衙,赶过来的时候见公主府周围围了一圈人,只当是他们喜欢看热闹,抻了抻衣衫往里走。
那些人瞧状元郎过来了,议论声更大。
总有一些打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慕书年身上,慕书年皱了皱眉。
走在前头不远处的慕母因为身体原因走的比较慢,慕书年又急,几大步就追上了前面的慕母。
他靠近,低声唤了声,“母亲。”
听了那番话,慕母心中正忐忑,看慕书年来了,跟抓到主心骨似的,拉着他往旁侧偏了偏。
媒人多能看脸色啊,立刻往旁边走了点,将空间留给母子俩。
同时心里也是骂了声。
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要是这事成不了,不知道要败坏她多少好名声呢!
慕母将慕书年拉到一侧,刚才因为气愤泛起来的红晕现在尽数消了下去。
“小年。”慕母满是愁容,“你可知晓沈姑娘的身世?”
“身世?”慕书年皱眉,“悦可她孤身一人,哪来身世可言?”
慕母皱了皱脸,有些难以启齿,“书年你没来之前,有个妇人吵过来,说沈姑娘是青楼出身,你可知晓?”
“我知晓。”
大半年前,沈悦可就告诉过他。
也许是怕他在意,当时她说的很正经,告诉他自己被亲人卖到了青楼,之后公主救了她才来了公主府,才得以见到了他。
如果他在乎这层,可以分开。
沈悦可之所以选择他对她动心时候说,也有私心。
他那般古板,肯定接受不了。
但出乎沈悦可预料的是,慕书年当时只是眸子晃了晃,而后都没问她是否是完璧之身就说自己不介意。
慕书年收回思绪,看向母亲,知晓她介意,开口道,“悦可刚被卖到青楼,公主就救了她。”
慕母听懂了他内在含义,虽然她依旧是个好姑娘,但这出身始终是个污点。
她动了动唇,“书年,娘不是那般不讲理之人,但我们是清贫之家,她的出身实在…….”
“母亲!”慕书年也没想到一向开明的母亲会这般,情绪有些激动,“她等我整整一年!”
慕母又是一阵愧疚,两厢为难。
干脆就低了头。
“圣旨到———”
奸细的嗓音响起,本来已经准备散掉的人群重新聚了起来。
“慕书年,沈悦可接旨———”
慕书年与沈悦可匆匆赶来,并排跪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郡主沈悦可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慕书年年以弱冠,适婚之时母,当择贤女与配。值沈悦可待字闺中,与慕书年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慕书年,了,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沈姑娘,还不赶快接旨,谢主隆恩?”
沈悦可跪的身姿笔挺,“臣女接旨,谢主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