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这个悲伤的故事,冷洛已是泪流满面。
孟柏泽收剑回鞘,冷冷道:“这关叠儿什么事,她也是受害者。”
男子冷厉的眸光在这张失色的花容上来来回回审视,带着几分峰回路转的意味,慢吞吞道:
“这双眼睛倒是长得不错,叠儿眼睛若是治不好,就把你的双眼挖出来给她换上。”
言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叠终于拿掉了眼睛上的绷带。
风轻草木香,日暖寒烟翠,百般红紫斗芳菲,园子里处处皆美景。
小叠戴上小纱笠,和黛色悠闲自在地在园子里遛达,寻幽探微。
主仆吃着零嘴,在园子里走走停停。
顺便瞧瞧水池里的小红锦鲤,再将手中的吃食投进池子,看鱼儿们争争抢抢。
逛到西苑时,忽闻笑语喧喧,抬眼望,遥见颜氏一族在草坪上玩得不亦乐乎。
颜姥姥在婢女的搀扶下,心满意足地瞧着儿孙们。
当目光转到神情木讷、坐在轮椅中的颜格严身上,面上笑纹顿失,不觉唉声叹气。
小叠正打算悄然离去,不想却被眼尖的孟清凝发现,清清脆脆地叫着“大姐姐”。
小叠礼貌性地遥遥冲她笑了笑。
不想她拉着风筝线吁吁带喘地跑上前,仔细打量着小纱笠,很是担心:
“眼睛还看得见吗?”
小叠客客气气道:“多谢妹妹挂念,我的的眼睛好得很。”
孟清凝便充起了正神,一脸关切:
“眼睛得仔细浆将养着,小心伤口发脓。去年菜市口那个小叫花子,腿上不知被什物刺伤,那肉就一直烂下去,最后一条腿只剩下白骨,哎哟!真是造孽……”
竟拿她与花子相提并论,还暗示眼睛好不了,小叠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很是没好气:
“你就咒我吧,不过咒人咒多了小心报应在自己头上。”
孟清凝立马垮了脸,将风筝线一把塞到蓝袖手上,铆足了架势要辩驳一番。
那边颜姥姥早就瞧得二人气氛不对,怕孟清凝吃亏。
先前还在婢女的搀扶下颠巴颠巴地走,此番左右甩开搀扶的婢子,大步流星走上前。
耷拉着眼皮就数落开了:“凝儿这几日担心你这个大姐姐连觉都睡不好,今日特意上前关怀,却被叠姑娘好一顿痛骂。也不知怀远怎么就养了你这种不知感恩的女儿……”
“感恩?”小叠以为自己听错了,像看怪物般将颜姥姥上下一打量。
“我为什么要感恩,不是你颜氏应该感恩孟家的收留之恩吗?啥时候反过来了?”
“哼!”颜姥姥鼻翼一耸,冷笑道。
“别以为你们孟氏有多大的家业,这一大家子开销都是咱颜家挣银子养着,你以为你爹挣那几两银子够花?”
小叠气不打一处:
“睁起眼睛说瞎话,谁不知颜家背靠孟家这棵大树,怎的到姥姥这里反过来了?本小姐可是管过账务的,每月收多少银子都有账可查。”
直把颜姥姥气得够呛,手指小叠,颤颤抖抖:
“你……好你个叠丫头,没大没小……”
颜姨妈这下黑了脸,冲上来挡在颜姥姥身前,支起一张愤怒的脸冲向小叠:
“哪有这样与长辈说话的?没规没矩,说你们孟府一大家子就是靠颜氏养活又怎么啦?”
黛色早就气得直翻白眼:“孟家数代人的努力,府邸被你们颜氏老小霸占,都快变成鼹鼠窝了,最后上上下下竟成了被颜氏养活,真真的吊死鬼抛媚眼,死不要脸。”
孟清凝正找不到地儿出气,逮住机会开骂:
“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训斥主子,真是反了。”接着一巴掌向黛色脸上招呼过去。
小叠毕竟为习武之人,眼疾手快,左手推开黛色,右手暗暗运气格住那一巴掌。
孟清凝像是扇在石头上,顿感疼痛难忍,哎哟叫出了声。
甩着那只发痛的手,又是叫又是跳,样子非常滑稽有趣。
“哼!”小叠轻嗤,护着一脸委屈的黛色,“敢动本小姐的人,自讨苦吃。”
“反啦,打人啦!”颜姥姥尖声大叫,命令家奴,“还不快给我拿下。”
小叠下巴一扬,摆了个挥拳造型:“看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动本小姐?”
奴婢们个个像木头桩子,不敢对这位大小姐动手。
打不过不说,若被大少爷晓得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叠带着黛色扬长而去,直把颜姥姥气得用手指点着小叠的背影,一句话说不出来。
“小姐,我说……,”黛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叠吵赢了架,心头无比舒爽,走路都带风:“有什么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黛色咽了咽口水,加着十二分的小心:“我说了,小姐可不许骂我。”
小叠驻足,在她额头弹一记,嘿嘿笑道:
“有八卦赶紧说来听,保证不得骂你,”然后春风满面地走在前头。
黛色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小跑着追上去,不吱声了,假装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