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望,但见一群花花绿绿倒立着的人。
景皇后不知什么时候领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将进殿。
着一身红色滚白边金凤袍,头梳扇形髻,戴金玉冠,姿容秀丽,微微张圆了眼,面色极为不悦。
宫娥们都掩嘴偷笑,桃蜜和柳柳面露尴尬,微微探了探手,想过来扶又止住,看到他二人那般的亲密,外人实在不好插手。
小叠面上扑棱棱飞过一群乌鸦,霍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敛了敛心神,没事人一样大大方方福身行礼,声音脆生生的甜美:“臣媳有失远迎,望母后恕罪。”
皇后嗯了一声,眼神在小叠身上打了几个转,眉心微蹙。
景炫慢悠悠从地板上爬起身,动作潇洒地掸了掸衣摆。
神情慵懒地走到小叠身边,拉过她娇软的手,无比爱怜地合在掌心,讪笑着却是一本正经道。
“都是儿臣太过鲁莽,本想与太子妃开个玩笑,却不小心将她绊倒。”
说着侧过身去,拂了拂小叠面上那缕乖顺的发丝,柔声道:“摔痛了吗?”
小叠笑着摇了摇头,很是妩媚动人,这个时候能护着她,一双美眸激荡出异样的光彩。
方才明明就是太子妃摔在太子这个肉垫上,大家有目共睹,何痛之有?看来太子殿下也是宠妻得很啊!
景皇后坐到上位,摒退了左右,小叠和景炫腰身笔直地站在前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侍女捧上香茶。
皇后就方才所见颇有微词:“太子回宫,本宫等了半日,怎么不过来看望母后,原来却是和太子妃在这里缠绵。”
将他俩又一望,委婉道:“太子大病初愈,当注意身子,你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缠绵?小叠快哭了,自己还冤得很呢!
成婚这么久连丁点腥气都没碰到,成了宫里的一大笑话,难道皇后娘娘不晓得吗?
还有啊!仅仅是摔倒,用得着小题大做吗?这闲事管得也忒宽了些吧!但想归想,小叠还得赶紧拍马屁。
“母后说得对,请用茶,这是太子殿下亲手泡的,香得很。”
听闻自家儿子泡的,当下端了茶杯轻啜几口。
小叠偷眼打望景炫,见他浑然不在意,竟然抿嘴笑得有几分乖萌,心头也跟着大为愉悦。
景皇后忽而一叹:“太子向来稳重得很,今日当着下人却失了风范,以后还是收敛一点为好,”明着说景炫,实则说给小叠听。
“儿臣这不是想太子妃了吗?”,一只手穿过黑发揽过小叠肩头,小夫妻甚是甜蜜恩爱的样子。
景皇后顿住神情,面上倒是有点挂不住。
“太子以前何曾出过此言?哎,罢了,你夫妻二人之事,看来本宫是插不上手……”
忽闻吃吃的笑声,跟着一个小东西闪电般滚过殿堂。
景皇后吓了一跳,来不及细瞧,那小东西三两下蹿到景炫肩上,心满意足地坐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四下里打望,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景皇后皱了皱眉,说:“太子什么时候也喜欢上了这只泼猴?”
粟粟听王皇后说自己坏话,不满地挥动爪子朝她呲牙咧嘴以示还击。
“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景炫并未回答皇后,将猴儿搂在怀里,只轻斥着,“怎么和你旧主人一样,半点亏都吃不得。”
景皇后当然不知这个旧主人是谁,小叠心知肚明,笑嘻嘻道:
“指不定新主人比旧主人脸皮更厚,更吃不得亏呢!”
粟粟朝她做了个鬼脸,有了景炫的庇护,全然不将小叠放在眼里,切,一只破猴子都晓得仗势欺人,何况人乎!
小叠暗暗咬牙,凶巴巴地瞪回去,意思显而易见:别得意,一会儿再好生收拾你这只贼精猴子。
唬得粟粟赶紧将脑袋藏进景炫的臂弯里,只留个猴屁股对着她。
景皇后瞧着一向沉稳的太子,面对太子妃竟然没半点脾气,甚至还肆无忌惮地娇宠着。
以前的他做事果断,说话沉稳有力,神情冷傲孤高。
何时变得这般放荡不羁?失望之感油然而生,惋叹一声:“本宫也乏了,起驾回宫!”
二人站在宫门的白玉阶上揖礼相送,那顶凤辇经过宛转的回廊花园,消失在红砖碧瓦处。
小叠转身要收拾粟粟,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得给它点颜色瞧瞧,否则谁是它的主子都不晓得。
粟粟瞬间嗅到危险气息,“吱”的一声,突地从景炫怀里蹿了出去。
小叠正待去追赶,却被景炫一把拉住,将她的手挟在腋下,一本正经地坏笑着。
“太子妃何必与一只小猴儿较真,走,陪本太子到九曲池畔下棋去。”
“不去,”小叠噘着嘴,心底总压着那么一丝丝儿不痛快。
“咱们做个交换条件,太子妃若陪我下棋,明日我便给你推秋千,如何?”
他言语软软,剑眉如峰,眼尾上挑,挺直而俊秀的鼻衬得整张面孔貌美至极。
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男子神采飞扬的模样,既有大男孩的成熟,言谈举止又有几分稚嫩的洒脱。
终究是挡不住他的诱惑,轻声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