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渊闷哼一声,强忍着疼痛,抓着脖子上的铁链对秦沫暧昧一笑,“将军之女果然和别的女人不同,连随便抬一抬脚就能让人欲仙欲死,厉害厉害,只可惜快要死了。”
秦沫嗤笑一声,抬腿向门外走去,他再也不想听苏瑾渊多说一个字。
走到了门口,只听苏瑾渊又在后面叫嚷道,“秦沫,你知道苏瑾州为何还留着我的命吗?那是因为我知道解药的配方,只不过,嘿嘿,我不给他,就不给他,至于别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秦沫回头看见他拖着半截身子正往屋内爬去。
那蠕动的半截身体,怎么看怎么像被切成两半的蛆虫。
秦沫收回目光,再次转头,苏瑾州在门外等她,他抬起一只手正欲牵住她的。
她没有躲闪,任由他把她冰凉的小手握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她看他,他的眼睛温和又平静,根本没有要解释什么都意思。
久久过后,还是秦沫先开了口,“是你叫他那么说的?”
苏瑾州被秦沫的话问的一愣,他知道她肯定会对苏瑾渊的话有所怀疑,但没想到,她根本一丁点不信,她认为苏瑾州所说的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心中苦涩难忍,今日是他母妃的生辰,他过来,是想让母妃认认人,正式介绍她与秦沫认识,苏瑾渊的那些话,顶多算是——意外收获。
苏瑾州简短明确地否认,“不是!”
只说这两个字,并不多做解释。
他依然牵着她的手,攥的紧紧的,他的手指白皙又好看,如果不了解他的人,根本不会相信这样一双好看的手惯会的就是杀人。
他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回去洗洗吧,都被熏臭了。”
并用可惜了的眼神扫了眼她身上的新衣。
秦沫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身后传来哐啷声,两个护卫正将大门上了锁,原来那座宫殿并不是无人看守的,只不过她和苏瑾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隐藏去了何处。
两人并排着向前走去,沿着长不见头的宫道,跃过一道道殿门,偶尔遇到一两个行事匆匆的宫人。
“谢宁儿……”
就在秦沫即将陷入沉思之中时,苏瑾州突然开口,秦沫不得不看向他,盯着他的唇,听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他的母妃。
他的唇型很好,但很薄,让人看一眼就会想到“凉薄”俩字。
“当年,谢宁儿,被做成了人彘。”
他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道因为天生凉薄的个性使然,还是他和他的母妃不熟,总之他说这话时,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难过来。
秦沫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她知道人彘是怎么一种酷刑,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遭受那种酷刑后变成了什么样。
她颤抖着双唇,问出答案了然的问题,“是谁,谁那么残忍?”
“谢容儿,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秦沫呆愣在原地有些迈不开腿,又忍不住朝身后的宫殿瞅了一眼,苏瑾州对谢容儿,到底还是太仁慈了。
她只是被砍了双腿,挖了舌头,她受的罪,与谢宁儿的人彘之刑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沫再也说不出话,就像自己的舌头也被割了一样,喉咙也被灌了药一样,说不出一句话,疼的厉害。
当晚,秦沫做了噩梦,梦见一身穿雪白衣衫的女子在开满桃花的林中翩翩起舞,她的舞姿那么轻盈,她的容貌那么美,只是舞着舞着,满树的桃花却扑簌簌全落了,落了一地。
女子被人捆绑起来,砍断了四肢,割断了舌头,揪掉了头皮,往她的嘴里倒了一大盆哇哇开的热水……
秦沫想去阻止那些坏人,可是她怎么也够不着,她救不了她,一着急,醒了。
然后发现,那白衣女子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她瑟缩在被窝中,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襟。
这梦实在有点不太好。
被窝中,一只温热的大手冲她伸过来,绕过她的脖颈,轻轻一抬,她就被搂进一具结实的怀抱里。
独属于那男人的味道一下窜进她的鼻尖,他的怀抱温暖又好闻,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那股害怕之感慢慢减弱,又忍不住往里钻了钻。
“乖,不怕!”
他双手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似有魔力,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不过是因为白天想的太多,做了个有点可怕的梦而已。
那双有力的手臂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没有一点缝隙。
缓了一会儿,秦沫慢慢睁开眼,她的脸贴在苏瑾州的胸膛上,入眼一片漆黑,有风刮过,沙沙作响,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背脊,她窝在他的怀间一动不动,莫名心安。
他,有的时候也不是全然没用的。
秦沫正想着,低沉暗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做噩梦了?”
秦沫没有说话,环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脸蛋在他胸口处微不可察地蹭了蹭,算是作为回答。
苏瑾州喉结滚动,刚刚苏醒的身体刹那就有了感觉,亲昵的动作,犹如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他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