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壹平复下来心情,只有心跳依旧很快。
她面无表情且毫无情绪波动:“是的,晏总,这两年我过得很好。”
晏琤的手顺着她的碎发,触摸到了姜壹的唇。这里是他朝思夜想的地方,是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时渴求的地方。
他有的时候都无法辨别,到底是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痛苦,还是拥有过却最终失去了痛苦。
大概是后者吧,晏琤想。他目光沉沉从姜壹的额头看到小巧玲珑的下巴,随即他右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
“可是我过得不好。”
晏琤另一只手悄然握住她的腰,以一个绝对强势的姿势将姜壹锁在他怀中。此时此刻,他才有种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的感觉。
时隔两年,他终于再次握住姜壹的手。他们呼吸在一起,无比近的距离。
姜壹面无表情,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胸膛。晏琤和她离得很近,他能呼吸到姜壹换出来的空气,带着她独有的、每日每夜出现在他梦中的气息和味道。而这种味道仅靠姜壹两年前遗留下来的衣物早已满足不了他。
他几乎目眩情迷,忍不住露出迷离的眼神,将鼻子靠在姜壹身上,像条专属于她的狗一样,痴迷地闻主人的味道。
然而在下一秒,他的表情僵硬住。他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动,错过姜壹冰冷至极的表情,顺着她的手,看到自己止不住流血的胸口——
在他意乱情迷,最是没有防备的时候,姜壹从他随身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支她曾废了无数心思花了两个月生活费,省吃俭用得来的钢笔,狠狠地扎进了他心脏的部位。
他们都有医学背景,姜壹避开了胸骨,精准地扎入他的心脏。若不是钢笔被他长久地使用。笔头已不复最初的尖利,也许真的会直接扎穿他的心包,心包填塞——他会死。
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有医学背景,晏琤突然清晰的意识到,她是真的想让他死。
她恨他,竟然到如此地步。
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眼中是几乎掩盖不住的癫狂:“两年未见我,见我的第一面却是送了我一份如此大礼。”
他边说着,边笑着将她更进一步揽入怀中,眼中闪烁,有晶莹的一滴泪从他的脸颊划落。他们之间的距离随着他的动作而缩减,与之对应的,则是尖锐的笔锋更进一步刺入他的胸口。
晏琤寸步不让,胸口的鲜血一下子染红姜壹的手。姜壹平日里做实验接触过血液,因而她不惧怕。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怕更严厉的惩罚,最差不过进监狱,但是至少要让晏琤知道——她是不惧怕和他同归于尽的。
她受够了晏琤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
可是晏琤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他一只手紧握住姜壹刺向他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腰身,强迫她贴近她。
他们身上是晏琤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液,而晏琤却发狠地将她压在门上,吮吸她的唇,死死地压住她的腰身。
姜壹想推开他,却因为举动进一步扯开他胸口的伤,而晏琤却一边掉眼泪,一边发狠的用力的吻她。仿佛要将这两年缺失的份额一下要回来。
满屋尽是血腥味。晏琤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满是鲜血的手解开了她的纽扣。
屋外的晏琤看守房门的人迟疑地敲了敲,轻声问道:“晏总,您没事吧?”
这房间隔音确实好,好在姜壹和晏琤贴着门,能听见那名下属的声音。姜壹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舌头,在晏琤吃痛的那瞬间,大声喊道:“晏琤要流血而死了,快放我们出……”
她仅得一息喘息机会,晏琤再一次狠狠的贴上她。门外的保镖不敢迟疑,眼见着传来他开电子门的声音。
晏琤狠狠道:“滚开。”
屋外的动作迟疑一瞬,到底是晏琤积威深重,很快门外没了动静。
他们紧贴的地方是晏琤的鲜血,几乎快要凝固。
姜壹重重的打了他一巴掌,晏琤防不胜防,被打的偏过头去。他精致冷厉、面白如玉的脸上出现血色的手印,而他眼眶发红,轻声说道:“你想我死不是吗?那就在这里耗到我死吧。”
他失血过多,再加上被刺中心前区,说的每一句话都极为艰难。他面色已完全苍白,但是一米九的身高依旧能将她牢牢地困在一方天地。
老实说,他现在和艳鬼没有区别了,老天真是格外优待他,如此脆弱狼狈的时候,他依旧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绮丽,摄人心魄。
但是不包括姜壹。
姜壹说:“好。”
他凝视着姜壹的眼睛越发发昏,直至他再也难以忍受,面前一黑,直接倒在姜壹的肩膀上。姜壹将他一把推开,再也不看他,猛地转身开始敲门。
“你再迟一些,晏琤真的死了,你也难逃其咎。”
她冷静的说道。
门被人急促的从外面打开,而负责关门的保镖第一眼就被蔓延的红色骇的面色发白。若是晏琤出什么事,他也难逃责任。
他立刻联系张特助,周围晏琤的保镖有条不紊地叫救护车和警察,将他迅速抬上担架,而晏琤的手还牢牢地握住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