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盈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她直视高丘,“想打就打,别找那么多借口,别指望我会痛哭流涕地求你,绝无这个可能。”
高丘脚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
钻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但是程以盈一声不吭。
罗浩、于婧梦以及潘明的下场,她看到了。
永远不要奢望眼前这个男人心软。
程以盈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冒出来,衣领很快就被汗水染湿了。
腿上传来的剧痛越来越强烈,就在程以盈觉得自己的腿马上要被他踩断的时候。
剧痛忽然一点点褪去,腿上那重重的力道消失了。
高丘把脚挪开了。
程以盈不可思议地看着高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高丘在一旁像发了疯一样嚎叫,“疯子,全他娘的是疯子。”
程以盈将腿收了回来,虽然还有一点痛,但是腿没有断。
她觉得刚刚,自己这条腿肯定保不住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丘又放弃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吗?怎么又不打了?”
高丘放过了程以盈,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去刺激她。
但是她就是受不了这口气。
她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高丘凑上来,抓住程以盈的衣领,“妈的,老子请你来,是找你帮忙的,眼看着就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了,我吃饱了撑的,打断你的腿,故意伤害,致人伤残的,判多少年,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想坐牢,你明不明白。”
“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真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们愉快地合作,合作结束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样不好吗?”
程以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知道故意致人伤残是犯法的事,是要坐牢的啊。”
“既然你知道,那罗浩呢?于婧梦呢?潘明呢?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舌头都割掉?把他们的手指都砍掉?”
高丘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诧异,“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把罗浩、于婧梦还有潘明的舌头割了?什么时候砍断了他们的手指?”
“我昨天甚至都没有看到他们。”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们了,我拿什么去割断他们的舌头,砍断他们的手指呢?我在梦里干的吗?”
程以盈冷笑,“还装傻?我知道你发病的时候,是没有记忆的,即便清醒之后,也没有发病的这段记忆。”
“发病的时候,你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奇怪。”
“但是清醒的时候,你是有记忆的。”
“你别告诉我,将罗浩、于婧梦以及潘明绑回来的时候,你是发病状态,如果是发病状态,你怎么可能从闹市中将人给绑回来呢?”
“你也别告诉我,你发现我逃跑,然后把我找回来的过程中,你也是发病状态。”
高丘一脸茫然,“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以盈问道:“你找到我的时候,是在哪里?”
就像打斗地主一样,都明牌了,程以盈不知道高丘还在隐瞒什么。
她什么都看到了,他还能瞒什么?
高丘道:“我是在一条小溪旁发现你的。”
程以盈冷笑,“小溪旁?你确定?”
高丘道:“怎么不确定?我还在小溪旁洗了脚。”
“我跟你说过,这里全是荒草,与世隔绝,人迹罕至,给你跑你都跑不掉。”
“因为不管走哪里,往哪个方向走,你都会留下痕迹,我只要顺着你离开的痕迹找过去,百分百能找到你。”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你踩踏杂草的痕迹,有多明显?”
程以盈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丘一脸淡然,“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又被我带回来了?”
程以盈皱眉道:“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在小溪干嘛?”
高丘道:“你在小溪旁睡着了,也许太累了吧,口又渴,小溪旁又阴凉,你喝了水,躺在小溪旁吹风,打算歇一歇,谁知道太累了,你很快就睡着了。”
程以盈觉得可笑,她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根本不是在什么小溪旁,而是在一个斜坡,他们乘坐大爷的三轮车,失控撞到了大树上。
她随后昏迷了。
她很确定以及肯定,他们翻车的地方,没有小溪。
她不知道高丘为什么会这么说。
程以盈没有揭开真相,而是继续问道:“既然我在小溪旁睡着了,那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我应该马上就会醒过来才对啊,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高丘指了指程以盈的头,“你摸摸你的后脑勺,是不是肿起来了?能感到很痛?”
程以盈没摸,她知道自己后脑勺肿了,那是三轮车翻车的时候,她撞到车厢上的。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高丘道:“我看见你躺在小溪旁睡着了,为了防止你醒来之后闹,于是捡了一块石头,把你砸晕了,你后脑勺那个包,就是我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