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令芷正往床帘上挂绣好的荷包。
外头有小丫头来传话:“四夫人,姜夫人来国公府探望鸢姨娘了,大夫人说,请您和四爷过去见见。
“知道了,下去吧。”
云柔一脸晦气:“大房那边一向跟咱们不对付,要不您称病,不过去了?”
雪莺想着红螺寺的事,也是心有余悸:“是呀,姜夫人肯定也要找您麻烦,给那位鸢姨娘出气的。”
姜令芷仔仔细细地把荷包挂好,又将穗子上的流苏捋顺,浑不在意地笑道:“我也不是很想见她。只不过大夫人想叫我和四爷都出顺园,自然是有她的谋划。”
她有所指地看了狄青一眼:“咱们推着四爷过去瞅一眼,西厢房那边,把人都调走吧。”
那边,原先是放账册的地方。
狄青满脸疑惑:“夫人?”
姜令芷淡淡地挑了挑眉:“她想毁了账册,那就让她毁!”
狄青还是不解。
在他看来,就应该提前埋伏着,把来人抓起来,再把账册有问题的事捅出来,让老夫人出面,替将军往深了查,将背后之人绳之以法!
姜令芷知道狄青在想什么。
只是如此大张旗鼓地闹起来,很容易打草惊蛇,立刻就前功尽弃,还会把她和将军都置于险境中。
只图一时痛快,实在是不明智。
她一点一点说着,狄青最后心服口服:“是,夫人!”
“不过你放心,咱们这院子也不会白白让她糟践的,”姜令芷又朝着孟白招了招手,“交代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孟白了然:“夫人放心。”
姜令芷扯了扯唇角:“那就等着看热闹吧。”
随后狄青狄红将萧景弋搬上素舆,又挪出了院子。
姜令芷一只手还伤着,便让狄红来推素舆。
阳光和煦,春风徐徐,萧景弋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
昨日她说将账册运出府去了,这会却偏又故意给人创造毁账册的机会。
这样一来,大房必然就此放松警惕,待他再往深了去查这些事,可就容易多了。
他想着,这小村姑脑子还挺管用。
清欢院。
姜令鸢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屋里浓浓的艾草熏过的味道。
她红着眼,将自己在国公府的遭遇,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楚氏。
又委屈地哭诉,自己在红螺寺被姜令芷害的有多惨。
“阿娘,萧宴因此十分嫌弃我,他都没派人来看我一眼,问我一句,天天跟水云那个贱人在一起。”
姜令鸢内心凄楚,抓着楚氏的手急切道,
“阿娘,你回去一定要跟大哥说,让他在六部给萧宴谋个侍郎的差使,这样,我就能扶正为妻,挽回萧宴的心,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楚氏满眼心疼的应下:“你放心,我一定跟你大哥说。”
话音才落,听到外头响起小丫鬟的通传声:“姜夫人,我们四夫人和四爷过来了。”
姜令鸢脸色瞬间冷下来:“阿娘,我不见她,她肯定是来看我笑话的。”
楚氏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怕什么?她不来,娘还要去找她呢!等着看,娘给你出气!”
转头吩咐那小丫鬟:“让他们进来吧。”
姜令芷叫狄青他们推着萧景弋停在外间,自己则脚底生风绕进了内室:
“呀,二妹妹,听说你又胎像不稳了。四爷是男子在外头不便进来,我来看看你。”
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令鸢,你可真是糊涂,你从前也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就为了一盏燕窝,做出那等害人性命的事?
上次就跟你说了,让你替孩子积点德,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对了,你婆母给你请的求子观音,你可要好好供奉着呀!””
姜令鸢一下子气得冒火,她胎像不稳,分明是先前在红螺寺时,被姜令芷给害的,才会听到有死人,就惊吓到再次出血。
还有那求子观音,就更叫人来气了,回回一看见它,就浑身不舒服!
更何况,姜令芷她不要的东西,她有什么好稀罕的?
她一急,立刻就觉得小腹又疼起来了。
楚氏也震惊了,她一张口就将一桩人命官司扣在令鸢头上,这真是存心来给令鸢添堵的吧!
她黑着一张脸,眼底一片冷意:“春柳和夏月原本都是你的陪嫁丫鬟,但是一直跟在鸢儿身边,这如今也都不中用了。我今日来,给鸢儿送了几个丫鬟,也给你挑了两个,你一会带回去吧。”
姜令鸢一听,母亲要往姜令芷屋里塞人,瞬间觉得心气顺畅了。
母亲调教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到了顺园,绝对会让姜令芷吃不了兜着走!
“令鸢都病成这样,丫鬟还是先留下来伺候她吧。”姜令芷不动声色道:“夫人挑的丫头,肯定是个个都十分中用的,定然能好好护着令鸢的胎。”
楚氏眉心一蹙。
姜令芷却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手:“哎呀,夫人不如将丫鬟开了脸,送到侄儿房里。
侄儿受了家法,如今在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