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在木盘里,刚好铺满底,做它费了好些工夫,就出那么点。
转天面粉快干了,她盖了层纱布将东西放好,然后带着新做的椒盐粉出了摊。
在海浦,一到梅雨季节时,鹰爪虾更多了,大伙管这叫梅虾,一网就能捞上来不少,卖得又很便宜。江盈知买了两大桶,所以除了盐水虾外,她还准备做椒盐虾,这得下油锅先炸。
炸货的香气是很诱人的,那种在油锅里翻滚的声音,虾开背后被炸得皮酥内软,整个虾壳都又酥又薄,与肉分离开。
炸好的虾被江盈知捞出放在一旁的方盆里,那油亮的色泽,让人忍不住停了脚步。
“这大热天的咋还炸起虾来了呢?”
陈三明摇着扇子走过来,看到就忍不住说了句,“真费油啊。”
“吃不吃,"江盈知用湿布巾擦脸,其实她倒也不觉得太热,海浦的夏天可比后世凉快多了。
陈三明把手里的桶提起来,放到桌上,“吃啊,用这点冰换你的虾。”
“冰厂里送的,就那靠花斑岛隔壁那山岛,冬天储了冰搭棚建的,夏天就挖了冰来卖给冰鲜船,到我们手里头都是些碎冰了,我拿着也没用,你拿去用吧。”江盈知把复炸过的虾倒进油纸袋里,撒了点椒盐粉使劲晃晃,递过去给他,又瞧了眼那冰,“你还真客气,这冰刚好能用上,你也别走了,在这等会儿。”她反正总有很多个空竹筒,把酸梅汤倒进去,又把竹筒塞进碎冰里,大热天的喝冰镇酸梅汤才过瘾。陈三明捏起一个椒盐虾,扔进嘴里,他以为就是普通的炸虾味,结果进了嘴嚼开,才发现这味道很奇妙。是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吃了舌头会有点麻,而后是咸,微微的辣。陈三明瞪大了眼,“这什么东西啊?这么好吃,这个料我以前根本就没有尝到过。”
之前在这摊上的东西,虽然名字古怪点,但是尝到嘴里都是鲜香为主,这个却是咸麻口感的,让没吃过的人可不是大为震惊。
“这是椒盐,"江盈知把干花椒拿出来给他看,“用这磨的,你帮我瞧瞧,这外帮商船上有没有卖这种的,有的话帮我买点来。”
陈三明日常除了收税外,还得上船检查货物称重,哪些船上有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嘴里吃着椒盐虾,接过花椒一瞧,顿时乐了,“这玩意啊,别说外帮商船了,出了海浦多的是,也就我们这边生的不多罢了,你去医馆也有的卖的,只是掺在药里磨了粉。”
“你等晚些,我托大胖去给你买点来,我说呢,这玩意其他岛上生的满山都是,怎么就没人吃,原来是不会吃啊。”
江盈知将冰镇的酸梅汤递给他,“多买点啊,再多我也不嫌多。”
“那再给我来份虾,我拿去给大胖,顺便让他下午去山岛的时候收点来,"陈三明感慨,“这咋就那么好吃呢。”他又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长呼口气,在这个燥热的天里算是活了过来。
等他走后,陆续又有人过来,有些倒也不想买的,可海娃和秀秀两个小孩,就坐在摊子边的阴凉处。拿着一口小碗,一只只往嘴里塞,那清脆的响声,连皮带肉的酥,看着可不就十分馋人。
“给我也来一份那两个小孩吃的,"有个大叔过来说,“刚闻着还觉得这味香是香,还能忍着不买,可瞧两小孩吃的那模样,跟吃啥啥山珍海味一样,可把我给馋到了。”他伸手接过油纸袋,急急忙忙抓了两只炸虾往嘴里塞,吃的时候倒是默不作声,只是眼睛睁得大了些,紧闭着嘴,细细地嚼。
吃完了后他才说:“以前哪尝过这种味道啊,我怕是好几天都忘不了。”
“再来一份我带回去。”
江盈知说:“椒盐粉是现在撒还是回家撒去,这要是回家吃的话,那粉就另外装。拿回去锅里放点油,切点蒜末炒香,再把这虾放进去炒热,把粉撒匀,比干吃更好吃。”
大叔连忙道:“哎,那就这什么椒盐粉另外装,我拿回家试试。”
不止他一个人,但凡有从路上经过的,少不得要买一份尝尝,倒是更适合夏天的盐水虾,买的人并没那么多。最后椒盐虾连带着椒盐粉都被买空了,还有人急急忙忙过来问,江盈知也只能无奈地指着空桶说:“明日再来吧,真卖完了。”
小梅在一旁和陈强胜挑拣着花椒籽,等晚上拿回去炒,江盈知也终于能坐下来歇会儿了。
此时白云笼罩了烈日,倒显得没有那么炙热,周飞燕抬头看了看天色,她跟江盈知说:“小满,这里麻烦你看着点,我和强胜去一趟里镇医馆。”
江盈知赶紧说:“小燕姐,你们赶紧去吧。”陈强胜伤腿走的路多,里头就胀得疼,周飞燕陪他去医馆瞧瞧,能不能再开点膏药。两人顺便还要去趟江下街,看看王三娘在那边活做得怎么样。
等周飞燕扶着陈强胜走远,江盈知才收回目光,她喊,“秀秀,海娃,坐过来点,今天小绿她上外婆家了,别瞧那边了。”
两个小孩也很听话地走了回来,坐在小凳子上,突然海娃指着海岸口,他说:“船,外面来的船!”江盈知和小梅都望过去,倒是有点惊讶,是明府的航船,有些日子没看见了。
有不少人从船上下来,有个女人从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