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造孽嘛。
前两日孙秀荷偷偷送来的糙米,现下全赔了出去,自己还得贴上两斤白面。
那白面,她自己都舍不得吃,这下全便宜老二家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儿子李金宝瞧着她哭,心里更不痛快,抱怨道,“我若是娶不到媳妇,都怪你。”
王翠花有苦难言。
一大早,李有才便没了人影。
可她不能不管不顾,为了两个儿子能在村里有好名声,这烂摊子,她还是得收拾。
她一边舀着糙米,一边叹气,心中万分后悔怎就听了李有才那蠢材的怂恿,要去偷东西。
“娘,米都赔了,咱中午吃什么?总不能饿着肚子吧?”二儿子李银宝从椅子上起来,踩着一地的瓜子壳走过来。
王翠花转头一瞧两个儿子不务正业的样子,又联想到李有才,心中更是气堵。
没好气来了句,“吃屎!”
就在赵家父子坐不住,准备上门的时候,王翠花背着两个布袋子来了。
不较昨晚的嘴硬,今日态度谦卑,姿态放得特低。
“老二,我已经按照理正说的,将赔礼送来了,你点点。”
家里没有称,宋耀东本想说,不用点了,就见自家大舅子已经上前拎起了米袋,掂重量。
赵曾堂更是虎着脸,冲王翠花道,“你没克扣斤两吧?”
王翠花连连摆手,谄笑道,“亲家兄弟,瞧不起人不是。我哪是那种人啊!”
赵曾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那可不一定。”
宋星辰举手,“这还不简单,我去跟李铁柱借一下称用用。”
称来了,布袋上称,糙米少了一斤多,白面倒是够称。
赵曾华指着秤杆,望向王翠花,“你自己看看,可有冤枉你?”
王翠花讪讪一笑道,“我家也没称,就把米缸有的全拿来了,真不是有意的。”
赵曾华正要再说,赵老爷子忽然开口,“好了。”
“就这样吧。”
穷寇莫追,女儿一家怎么说和这李家还有些关系,况且住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一点情面不留。
遂摆摆手道,“算了。亲家媳妇,不是我们为难你,只是人做错了事,就得担当。”
“你们和耀东兰芝若是能和睦相处,我们自然是欢喜的。”
“但,若是你们以为她娘家人走了,就能被欺负了,那我们也不会答应的。”
“希望你和你男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话落,赵氏父子齐齐点头,威凛的视线射出去,直将王翠花看得冷汗直冒。
以前,王翠花仗着婆母偏袒,自己又有两个儿子,总看不起赵兰芝,但耐不住人家有娘家人撑腰。
而且,那宋星辰现在还真是不好对付了,不仅脾气见长,人也变聪明了。
遇事不带怕的,还时刻站在父母面前,比她那两个只会躲在她身后,要吃要喝的儿子强多了。
昨日之事让她看清楚了,这老二家,是块硬骨头。
可话都说到这了,她总得有个回应。
“昨夜也是我男人鬼迷心窍了,你们放心,回家后,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
“你瞧,今日醒过来神,觉得没脸见人,都不敢来了,呵呵···”
回应她的是众人的白眼,和宋星辰‘你瞧我信吗?’的眼神。
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事情已然落定,我们也该回去了。”外婆爱怜地拉住三个外孙女,眸中泪光闪闪,交代道,“有时间去外婆家玩,外婆给你们做你们最爱的红糖锅巴。”
分别在即,赵兰芝也红了眼眶,“爹娘,你们年纪大了,可要好好保重身子。”
外爷笑着道,“我身子好着呢,你兄嫂们都孝顺,如今我们老两口,只负责享福。”
“倒是你们。”外爷说着,顿了顿,看向宋耀东,眸中有期盼和托付之意,道,“万事开头难,若是有难处,别闷着不说。”
最后,临走前又望了眼宋大川屋子的方向,难掩失望地叹了口气。
“走吧!”
这几日,宋大川一面未见,就像是不曾知道似的,龟缩着。
“你就属乌龟的!”孙秀荷指着宋大川的鼻子骂,“有才家的米面都被老二家抢走了,你也不知道站出来劝两句。”
“都是一家人,兄弟之间哪用得着面红耳赤的?”
“现在好了,闹得人尽皆知,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宋大川没说话,背着手往里屋走,孙秀荷见他有意躲避话题,更气了。
刚才李金宝来诉苦,说是家里没吃的了,饿得两眼发黑,孙秀荷一听,心疼啊,立刻将早上刚挖来的老荠菜送出去。
不但没讨着好,还被抱怨小气,连碗糙米都舍不得给。
那哪是她小气啊,实在是她家里也只剩下一小把米了,若是给出去了,定会被宋大川知晓。
好一顿哄,才将大孙子哄回去了,她越想越不得劲。
宋耀东家里明明什么都没丢,凭什么要抢走她儿子的粮食。
“宋大川,你别装缩头乌龟,你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