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耀东见沈彻跟在宋星辰身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表面还保持着客气礼节,只是在赵兰芝挽留沈彻吃晚饭的时候,悄摸拉了把。
赵兰芝知道他的意思,但没理他,还跟出去送人,“阿彻,今日多谢你了。”
沈彻来的时候坐牛车,回去只能走路。
宋星辰让他骑牛回去,明早前再将牛送回来就行,沈彻不同意。
“我一个老爷们,走走路也不怕累。”
沈彻身上虽有蓑衣,但衣裳多少还是湿了些,宋星辰举着伞,走上去,将两人都罩进去。
不大的油纸伞,宋星辰一个人的时候,略显空旷,多了个沈彻后,倒显得拥挤起来。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距离很近,宋星辰仰着头看他,将伞柄推给他。
“这伞你带回去,别被淋湿了。”
沈彻接住伞柄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粗粝的掌心直接按在宋星辰的手上。
滚烫的温度烫得宋星辰下意识就要松手,却被男人紧紧按住。
深邃的眼眸有暗涌翻滚,他垂着头,眉尾的那道疤被掩在暗处,连同他的眉眼。
“星辰。”他唤她的名字。
宋星辰有一丝茫然,“怎么了?”
沈彻没回,又没松开她,只是仍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看她好一会。
就在宋星辰又要开口时,他忽然动了。
大掌往下滑过她的拳头,捏住伞柄,对她憨笑道,“老子可真稀罕你。”
自打老娘过世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虽然只是把小小的雨伞,但沈彻心中却乐开了花。
“赶快进去吧,别着了风寒。”
他将她送回到廊檐下,便钻进了雨雾中。
那边,宋耀东夫妻俩装作在灶房忙活,实则正偷偷瞧着两人互动。
可惜沈彻体格太大,站在那,将宋星辰给遮得严严实实。
夫妻俩眼巴巴瞅了半天,也只看到沈彻跟堵墙似的后背。
至于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更是半句也没听到。
“这小子。”宋耀东急得想出去,被赵兰芝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赵兰芝瞪了他一眼,道,“孩子大了,星辰自己有分寸,你凑什么热闹?”
宋耀东不服,“星辰多大也是我女儿。”说完,轻哼了声道,“我知道,你看着那小子无父无母,想将人招赘。”
“可你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若不是个疼人的,一拳头都能将星辰捶趴下。”
赵兰芝,“那他若是个疼人的哩?你看看他那体格,星辰得轻松多少啊。”
宋耀东叱了声,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打女人的男人比比皆是,像我这样的有几个?”
这点倒也不假,就拿双坪村来说,除了赵兰芝,哪家小媳妇没被男人揍过?
性子硬点的,能反抗一下,性子弱的,只有被揍的份。
可哪家男人也没沈彻这么魁梧壮硕的,因而宋耀东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这不是怕星辰错过了好时机嘛。”赵兰芝也有自己的顾虑。
宋星辰这岁数正是说亲的好年岁,再往后两年,年纪大了,就不好说亲了。
“不急。”宋耀东道,“星辰才被退了亲,缓一阵子再说不迟。”
眼看着宋星辰回来了,两人连忙停了话题。
宋耀东问起那三口大锅的事,宋星辰又解释了一遍,末了问,“爹,你知道我家山头以前是什么地方吗?”
宋耀东摇头道,“我们也是后来迁过来的,之前这里常年打仗,除了军队也没有百姓居住。”
虽然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但‘常年打仗’和兵器库倒是能对应上。
“星辰,兵器库的事,切不可声张,免得招来灾祸。”宋耀东叮嘱。
宋星辰,“我知道的,爹。这铁锅上的字迹,等我磨掉了之后,别人也看不出来。”
这倒是真的,三口铁锅除了外侧底部刻了个‘康’字,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管是自用还是卖,都合适。
宋星辰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两人,“这锅,我准备留下来做点小生意。”
这些日子,全家一起挖野菜,家里存了很多晒干的马齿苋、野生菌、黑木耳、黄花菜···一整个冬天都吃不完。
更别说现在田埂、山上现有的,许多不适合晒干储存的新鲜野菜,他们怎么吃也吃不完,荒了也浪费了。
不如全都利用起来。
两人一听她不准备卖掉,好奇她想做什么生意。
“具体还没想好,不过也就这几日的事了。”
这几年的收成越来越不好,像铁锤酒馆那样高消费的,整个镇子也就他一家,能吃得起的人很少。
今年收成若还是不行,以后吃饱饭都是问题,哪还有人能下的起酒馆?
她得做些低成本的,既是一般百姓能买得起的,又能赚到钱的生意。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赵兰芝在做饭,宋星辰左右无事,带着两个妹妹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能挖的。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