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想和王言羽告辞下山,却没想对方让杨晋一在山上至少再待半年,说他重伤初愈,身体状况是否稳定还需观察,尤其当他听说杨晋一功力尽失,需要从头来过时,更是不让他下山,要求他在山中修行,直到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才可下山。
过了两日,般若寺善远到访,他听说杨晋一身体恢复,平日里沉着稳重的他也喜不自胜,可听说杨晋一一身修为尽失,又不禁长叹惋惜。善远暗中询问杨晋一身上的异宝是否完好?得到后者肯定答案后,眉头总算舒展开来,让杨晋一听从王言羽的话,在山中好生修炼,直至修为恢复,方可下山。
他在龙崖窟上逗留一日,与杨晋一转述了一些他师父空明和叶一城密议的事情。
那日空明跟随俞东来回到剑宗,在摘星阁中与叶一城促膝长谈了整整一夜,将自己近年来的猜测与叶一城详尽说了。
空明说般若寺早在异宝大战之前,发现自己有弟子在外遇害,经过他们对遇害弟子遗体的检查,发现他们的死状几乎相同,都是七窍流血而亡。当时他们见到这些弟子身上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便猜是有强人使出掌风,拍在几人脑门,以致颅内大损,从而七窍流血毙亡,后来异宝大战过后,在藤原城镖局惨案发生之时,当净德说嗜血老妖兼修正教诸派秘法后,他才意识到早些年自己见过的那些死状诡异的弟子,其实是自爆了识海,为了不让嗜血老妖探到他们识海而自杀!
这识海乃是一个修仙者的禁忌所在,倘若自己的神识遭到旁人强行进入,自己生平所学,自己的思想,都将被人窥到。就好比自己被人扒光衣服,一丝不挂地受尽屈辱,毫无尊严可言,于任何修真人士而言,这都是一件极端羞辱之事,是以一旦有人想要进入他人识海,一般人势必自决当场,坚决不能受此一辱,只不过天下之大,人心千万,各派都有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活命,为了少受点折磨,主动将敌人想了解的事情尽数道出。
此事空明一直藏在心中,不敢对外言传,就怕有其他人得知此法可行,将来效仿。
三年前,在云山门的玉虚峰,当得知当年佯装扮成嗜血老妖的人是那楚齐天时,般若寺一行人的震惊程度,远超在场其他几派的人,只是担心魔教人抓到正教人的把柄,空明不好将楚齐天偷学多派功法一事说出,不想那群魔教人下山后,楚齐天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危重至极,大家只得等到他伤好之后再说,殊不知数月后,云山门发出讣告,说楚齐天因伤过重而亡。
那时候,除了般若寺之外,其他几派都觉楚齐天佯装成嗜血老妖一事,并不算太大的过错,空明也向几派写了信,说是自己的弟子净空和楚齐天探讨武学时,无意间将这套玄功炫耀出去,这才让对方学会了这门禁忌之术,故而大家都不再追究这些事,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空明的话,叶一城无比震惊,问道:“大师的意思,那楚齐天却是偷学了咱们其他几个门派的功法?”
“不错。”
叶一城沉吟片刻,感慨道:“或许楚齐天突然伤势,是因为他令云山门蒙羞,张真人动了真怒,便自己动手清理了门户。”
“如是张真人清理了门户,那是再好不过,可宗主有所不知,那楚齐天如今尚在人世,数月前,还在响沙大漠里抢了香灵门的悼灵花。”
“啊?”叶一城惊呼出声,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一字一字问道:“杀了杨晋一的人,便是他楚齐天麽?!”
五纹蝰蛇王出逃之后,他去了龙鸣山支援,后来发现只有一只妖王出逃,空明便独自进到大漠寻妖,而他仍在龙鸣山驻守,后来的一个月里,江湖上最先是从香灵门传出消息,说有人在大漠中掠走其门中至宝悼灵花,还在大漠中将剑宗弃徒杨晋一杀害,此事传回剑宗里时,叶一城如遭晴天霹雳,整日失魂落魄,日夜愁苦,暗想往后龙鸣山法阵被破,那些妖王该当如何对付?
空明点头默认,叶一城一掌拍在面前的茶几上,只闻哗啦一声,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那混账却不知,他杀的杨晋一,或许是天下人未来的希望。”叶一城恨极,眼里几乎冒出火来,半晌,他平复了下心情,道:“姓楚的既然没死,为何……为何三年前,张真人却说他已经死了?”
空明摇头亦是不知,道:“楚齐天一人修得诸派神功,以目前看来,方法似是可行,或许当年……”他看着叶一城,犹豫一下,继续道:“或许当年令弟所说的长生之法,的确可行,才让楚齐天一再犯下江湖禁忌,偷学下这般多的玄功秘法。”
他见叶一城脸色铁青,又道:“老衲如此说,却非是说令弟有错。其实那件事错与不错,都是人说罢了,其实一人兼修十派之法,也未尝不可,只是玄功秘法贵精不贵多,一个人学得太多,难免杂而不精,再者各家基础心法不同,运气走气也是各不相同,如若强行修行旁人之法,或许短时间里效果显着,但经年累月,势必要反噬己身,未来多半难窥仙途。”叶一城万料不到空明大师会这么说,又听他长叹一口,继续道:“实不相瞒,当年令弟那件事之后,老衲与几位劣徒便有推演,确信按照目前各派基础心法来融合万家之法,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