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湾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但椅子的惯性还是砸上了汪泽恩的脑袋。
头顶的血顺着他的头发落了下去。
汪泽恩喊道:“不就是我伤了他吗?我还给他总行了吧?”
于湾倒吸了一口凉气,拉着汪泽恩就出了办公室的门:“走!”
一旁的家长见到汪泽恩这么疯,看到地上的一滩血,终于没继续说话了,只是口中低声念叨着:“疯子,一群疯子,你们不退学我们退!”
说完,那家长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汪泽恩捂着头上的伤,怯生生的看向了一旁的于湾。
于湾没给太大反应,语气冷淡,说道:“走,去医院。”
汪泽恩被于湾拽着到了车上,一旁的周留生叫住了于湾:“湾姐,我送你们去吧!”
“不用。”
于湾上了车,踩下油门就冲了出去。
摩托因为过快,风刮的汪泽恩生疼,头顶的伤口在风速下更像是撕裂一般。
“姐。”汪泽恩的声音淹没在了风中,“姐,我错了。”
于湾仍然没有开口。
“我头顶的伤没事,不用去医院……”汪泽恩继续说道。
他清楚,他头顶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挺痛。
“那就不去。”于湾终于开了口,汪泽恩却不明白她的意图。
汪泽恩只是低声“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于湾走的路线距离福利院和医院愈来愈远,汪泽恩不知道于湾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但也不敢询问,就安静的捂着头,一声也没吭了。
于湾最后到了城内一家拳击馆停了下来。
汪泽恩小声问道:“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于湾没有说话,走进了这家拳击馆,汪泽恩紧跟了上去。
馆中,正有人在台上切磋,双方谁也不让着谁,在台上打得火热。
于湾:“猜猜谁赢?”
汪泽恩一直低着头,在听到于湾声音的时候终于抬起,看了看,随手指了一个:“红方能赢。”
红方的气势明显更加迅猛,出拳迅速,对面的蓝方一直在防守,进攻也总是落空。
“那我赌蓝方。”于湾回答。
接着于湾就真的像是和他来看一场比赛一样,安安静静的等着台上分出胜负。
周围的气氛又压抑了起来,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台上红方竟然逐渐败下阵来,看起来越来越吃力。
“打仗,比的是长久的毅力,而不是一时的冲动。”于湾低声说道,“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汪泽恩:“我知道了。”
于湾继续道:“你不是个鲁莽的人,说,为什么这么做?”
汪泽恩没有说话。
“不说就算了。”于湾抬起头,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蓝方胜。
“知道我为什么能猜对吗?”
汪泽恩:“蓝方沉稳,懂得打持久战。”
“不。”于湾笑了笑,“是因为我知道,他是这儿的教练。”
汪泽恩愣住了片刻。
“如果你不知道对方掌握的底牌,就不要轻易交手。”
于湾伸出了手:“比一场?”
小时候,于湾经常教汪泽恩一些防身的技巧,后来到了福利院,于湾仍然没有落下,经常和他实战。
汪泽恩总觉得她是在欺负小孩,每次都被她虐得不轻。
汪泽恩指了指自己脑袋,意思很明显,他还有伤。
但于湾没看到似的,开口道:“您老未成年,干啥都不犯法吗不是?来,打我,最好能把我杀了。”
汪泽恩吞咽了一口口水。
原来她还在记着那个。
他从善如流的道歉:“姐,我错了。”
于湾没有回答:“先打再说。”
看来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
汪泽恩其实见过于湾和人打架的模样。
真正的打斗场,其实到最后谁也占不到便宜,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总有失手和受伤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到于湾的时候,就是在一个地下拳场。
于湾出手狠厉,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他的爸爸就在旁边看着,突然笑道:“这步棋走对了。”
听旁人说,他父亲找到于湾,最初只是想把她当做炮灰。
利用她的执念,诱导她一步步深入,最后醒悟却无法脱身,最终只能变成一颗路上被人随意丢弃的石子。
但于湾本身就野心勃勃,和汪佳乐合作开始,她就知道,她要踩着凶手的尸骨往上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炮灰?
再后来,于湾一路往上爬,最后——
汪泽恩强迫自己停止了接下来的想法,回到了现实。
场上的教练看到于湾,笑着招了招手,于湾走过去,拿了副护具给汪泽恩戴上了。
汪泽恩突然叫道:“姐。”
“嗯。”
“我打不赢你的。”
平时都打不过,更别说是现在了……
他对于湾的情感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