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颜缣缃和白氏的热心帮助下，云氏心心念念的宴会总算办了起来，既是庆贺丈夫和儿子的官运亨通，也是庆贺颜家乔迁新居之喜。说起来凉州并非没有宴会，云氏作为知州夫人也操办过，只是当地并不富庶，流程也比较简单，自然比不上京中宴会铺张排场。
“颜姐姐，你就悄悄告诉我吧……”直到宴会当天，佩玖还对这个疑惑念念不忘，她找准机会便缠着颜缣缃追问道。
“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当时袁若英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说自己看到房子着火了，袁家人都被杀了之类的话……”颜缣缃拗不过，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可这也不算大逆不道吧？就是普通噩梦而已……”年纪尚幼的袁若英梦到了全家惨死的景象，因此精神上受到了刺激，佩玖也能理解。
“既然是大逆不道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传出来，反正我听到的只有这些……等等，你怎么对这事这么好奇啊？”颜缣缃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不是不相信鬼神吗？”
“就是因为不相信啊。”佩玖认真解释道，“中邪之说多半是源于心病，可你想，一个小孩子得癔症也就罢了，可要小孩子能自己想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我怀疑多半还是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你该不会是说袁家……”颜缣缃立即领悟的佩玖的意思，又急忙否认，“呸呸呸，袁家世代忠良，而且袁将军是何等英雄人物，你可不要胡说。”
“我就是随便猜猜嘛……”
其实佩玖之所以会在意这个细节，都是因为那天墨京元的一番话。假如墨辉和袁成烨都是遭人陷害，而幕后黑手同时跟北狄人和右相有关，那说不定这事背后当真涉及谋逆呢？会不会是袁成烨功高盖主，被皇帝猜忌了？
那么，袁若英是因为无意中听到了这个秘密才“中邪”的吗？所谓中邪，其实不过是封口吧？袁若英是袁家嫡女，自然不能随便灭口，所以只能把借着疯癫的借口把人送到庵里。小孩子嘛，只要用些影响神智的毒药就能让她从假疯变真疯，让她忘记听到的秘密也不是什么难事……
“缣缃姐，你说袁姐姐中邪前后性格有什么大的变化吗？或者，有什么毛病？”佩玖继续问道，她也听师傅说过如洗尘珠之类可使人失忆的毒药，但据说副作用很大，用药者会时常头痛，上了岁数以后甚至会痴呆。
“你这是看病看上瘾了吧……”颜缣缃忍不住说教起来，“对于大家闺秀来说，身体康健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就算有些隐疾，家族也会尽力藏着掖着直到出嫁为止。佩玖，我知道你痴迷医术，可这犯忌讳的事你可别乱说……”
“好了，我知道了，那我不问病行了吧……那性格方面呢？”佩玖锲而不舍地追问道。
“呃，我跟袁小姐也不是很熟。我记得小时候她也算活泼好动的性子吧，后来在庵里待久了，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老气沉沉的了。不过在庵里耳濡目染皆是佛法，这点变化也不奇怪吧。”看着佩玖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颜缣缃摇了摇头，“你还不如直接问本人呢……”
“这不是问本人太冒犯了嘛……”
“你们要问什么？”
话音未落，袁若英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把佩玖和颜缣缃都吓了一跳。袁若英当然在今天的宾客之列，无论是为了跟袁琮的交情还是上次的救命之恩，佩玖都不可能不邀请她。
只是不知袁若英听到了多少对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佩玖，就像戏里的人偶一般：“李小姐对我的事很好奇？”
“呃，袁姐姐，我也是好奇，你还记得当年中邪祟的事吗……”难得被人当场抓包，佩玖有些尴尬，但还是坦诚地回答。
“袁小姐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医痴，一说起什么中邪啊癔症啊，就忍不住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别放在心上！”颜缣缃急忙找补，生怕袁若英当场翻脸。
“确有其事，不过中邪又不是病，不劳李小姐费心。”袁若英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她这冷淡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她隐瞒了什么。
“中邪……也可能是一种病啊，”想到世人对癔症尚不了解，佩玖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我是说，邪魔附体也有很多类型，你知道我师傅他偶尔也会些驱魔的法术……”
“怎么，李小姐觉得这魔鬼现在还在我身上不成？还是说，我就是这个鬼？”袁若英挑眉道，看来她恐怕当自己也信了那些风言风语，佩玖急忙解释：
“不不不，袁姐姐误会了，我虽然才疏学浅，但也不至于分辨不清活人和鬼魂。我只是好奇，当初附在你身上这魔鬼究竟是谁……”
“孤魂野鬼罢了，这我怎么知道。”
“阴阳两界各有法则，各自运行，我听闻有些占卜之法需招魂附体，从而预知未来，也就是说，鬼魂有机会看见凡人无法预知的未来之事……”佩玖不知不觉地说了下去，甚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袁若英看到的或许是未来将要发生的情形？所以她阴差阳错地说中了某些人的秘密，这才被关起来？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袁若英仍是一副冷淡的态度，但她显然看穿了佩玖的意图，“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