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行。”她挺谦虚。
“对,忘了,你家都是在树上,怪不得叫飞鸟,你那屋子是不是叫鸟巢?”晏旸说。
“……就叫树屋。”她说。
“你们家过得可是够原始的,树上没有抽水马桶吧?”晏旸说。
“……”
“不羡慕外面的花花世界?”晏旸问她。
“还好吧,外面挺有意思的,”她说,“如果我生在外面,大概也不会想留在这山里。”
“跟生在哪儿没关系,”晏旸说,“人总是向往更好的东西,这就是好多人从偏远山沟里出来以后,再也不愿回去的原因。你比较不同常人,吃什么长大的?”
“……你别让我笑,伤口会裂。”她眉眼弯起来。
“见过用脸笑的,没见过用肩窝笑的,你这碰瓷儿方式不对。”晏旸说着话,手上一直没停,严严实实地给她用绷带缠好,最后用胶布固定。
正要收拾东西,目光忽然落在她歪在一边的背心带子上,动作于是顿了一顿,呼吸里莫名烧起了火,努力压抑着,手指顺着胶布的尾端轻轻滑过去,指尖一勾,把背心带子勾在手指上,慢慢地捞上来,重新挂上她的肩。
“你男友住哪个医院?”他仍旧蹲在她面前,眼睛直绷绷地看着她。
“仁和医院。”她说。
“行,我给你送到安康医院去。”晏旸说。
“……”她这次没忍住,直接笑出来,“你干嘛?这两个医院离着十万八千里。”
“闲着没事就拆鸳鸯呗,拆散一对儿是一对儿。”晏旸一脸正经,“还想着我把你送他那儿让你俩一起住院呢?你怎么这么甜呢。”
她一脸没脾气,却又忍不住笑,明眸皓齿的,在晏旸面前闪闪发亮。
“你是不是爱喝酒?”晏旸就问她。
“不爱啊,怎么?”她问。
“不爱喝酒你长酒窝干什么。”晏旸歪着脑袋,目光落在酒窝之间的嘴唇上。
她笑着站起身,用一只手穿外套,才穿到一半,就被晏旸胳膊一伸撑在身后的树干上,来了记树咚。
“真想绿了你男友。”他沉哑着声音,低下头,赤裸又直接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晏队长。”她倒是一点不怕,眼睛里还带着好笑。
“那正好,咱俩天造地设,”晏旸说,“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我觉得这辈子你应该没有什么机会了。”她说话比他还直接,棒打单身狗。
“你看你这妹子,”晏旸收回手,叉腰望天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这么爱冲动,逢人说话留三分的道理不懂?所以我还是有三分的机会的,是吧?”
“一分也没有。”她笑。
“行行行,”晏旸狠狠地抓了两把自己后脑勺的头发,“没有就没有吧,非给你送北京协和医院去不可你看着!”
她笑得靠在树上,半天才把外套穿好。
……
晏旸偶尔会想想那妹子漂亮的脸蛋儿,性感的身材,还有那天她那场惊才绝艳的表演。
他觉得这辈子他大概不会再遇到第二个,用这种方式让他沉沦痴迷的女人了。
后来她养好了伤,同八队又出过几次任务,晏旸没有做什么纠缠,纯为欣赏,越欣赏越迷,但他迷得挺理智,不属于他的他虽然偶尔也会酌情强求一下,但对于这个妹子,他求过就放,不想让她为难。
再后来,上级出于任务需要,将他调离了那个地方,去到了真正十万八千里远的大城市,走的时候他也没联系她,想着,越是想见最后一面,就越是难舍难放,何必呢,矫情。
白素贞说,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很久以后,当晏旸再次因为任务需要被调回这片山区时,他才发现,他对云飞鸟的思慕原来根本没有因为城市的忙碌工作而削减半分,那些惊艳的时光,贲张的记忆,全都凝固在了这片幽远静谧的山林里,当他第一眼看到这熟悉的群山,所有他以为已被遗忘掉的一切,全都向着他汹涌扑来。
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变,时间在此停止,山,水,林,风,人,甚至彩云酒馆的老彩电和旧吊扇。
晏旸在熟悉的座位上喝了多半天的酒,竹窗外秋雨迷离,十万大山这一回不像抽象画,而像是磨砂质地的明信片,没有寄语,没有称谓和落款,没有那个漂亮的姑娘,只有空荡荡的一种难言的情绪。
晏旸突然特别想见她,哪怕她已为人妇,甚至有了孩子,他也想再见她一面,就只是看看她,就只是这样,这样就好。
晏旸向曾经八队的老队员打听她,却得到了一个令他错愕的消息。
云飞鸟死了。
那个漂亮的姑娘死了。
那个他舍不得死缠烂打去抢到手的,那个让他痴狂着迷的,那个可以让他的时光停止的,那个——
她死了,她不在了,这十万大山,这苍森碧谷,这无边无际的雨里,再也没有她了。
她深爱着信任着的男友背叛了她,他爱上了花花世界,他从一个缉毒者变成了贩毒者和吸毒者,他成了两国边境线上最大的毒枭!
晏旸无法想象那个爱笑的姑娘曾经历和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