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狗嘲弄道：“别喊了，你喊他爹都不顶用。”
方湛走开，王友莲那副柔弱的嘴脸又转向石狗：“那我往后可咋弄呢，我跟元元孤儿寡母的，家里那些个人把元元她爸那点赔偿金都侵吞干净。”
带着控诉，带着骂，又带着可怜：“我男人走了，我是好欺负，所以是个人都能欺负我头上来。”
她那套在石狗这一点用处也没有：“以我对九芽的理解，她不是那种不明辨是非的人，让你跟黑姑走人，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是黑姑的错，凭什么我也得跟着连累。”
胡搅蛮缠的，石狗都觉得烦：“行了，行了，你说什么也没用，总之这是九芽的决定，那就是天塌下来也改不了。”
石狗也得回家吃晚饭，在河滩洗手，没再搭理王友莲，转身回去。
方湛跟上苏九芽也进她家院子，周秋兰在喂猪呢，先看苏九芽进来，紧看着方湛也跟来：“三水来了，晚饭留着吃吧。”
“不了，我跟九芽说说话就回。”
苏九芽已经进屋去，手上的公文包往书桌上扔，公文包没稳，往下掉，方湛赶紧双手去兜住。
看她一眼，小脸板着，明显就不高兴呢。
以为是昨晚的事把她惹生气的，先赔个小脸：“今天去城里了？”
苏九芽：“……”
“生气呢？我认错，我昨晚不该不理你，可你这事该给我商量一下。”
他是今早吃早饭才听方有田说苏九芽是用刘开全的把柄换回那块地，他知道横竖都是因为那块地，但是昨晚是真的有些生气。
今天她不在家，他也忙着跟才哥张罗砖厂的事。
苏九芽还是不说话，方湛只能继续让步：“行行行，不商量也没事，这事你没错，全是我的错，跟爸吵架是我的错，昨晚不搭理也是我的错，姑奶奶大人大量，消消气？”
歪着头看苏九芽，个大男人装什么可爱，换来苏九芽一记白眼。
就因为他！她被人骂愚蠢不说，辛苦带去的酸萝卜也弄丢了。
虽然他应该不知道跟他合作的是郑文雅，但就是生气。
就跟他生气她去见刘开全一样生气。
方湛也慌：“你怎么才消气？”
“你先在出去我就考虑要不要消气。”
撵他走，还是考虑要不要消气，他哪能走，在床沿缓缓坐下来：“今天城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遇到什么事，就是遇到老熟人而已，现在不想跟你说，我要躺会。”
方湛看她要躺下来，赶紧把床上的书本给她挪开：“那你先躺着，明天再说，要账的事能要就要，要不到等砖厂忙完我自己去。”
你还想着自己去，那倒是如了她郑文雅的心思。
苏九芽生气，看方湛出去，抬脚往他屁股给踢去，方湛回头，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躺着。
可真无奈：“今晚早点睡啊。”
走出来跟周秋兰聊天：“妈，你这猪养的挺好，这都生第三窝了吧？”
猪苗就是从方湛家抱来的，一直这么养着。
刘玉梅伙房听着他的话，就逗他：“你关注猪生几窝做什么，赶紧把九芽娶回去才是。”
方湛笑笑，不说话，回家去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把苏九芽娶过去，但眼下的处境真不行，背着这么多的债务，公司又是刚起步的时候，他不能光想着自己，而对苏九芽不负责。
往家里去的路上怎么想都觉得苏九芽不可能单纯是因为昨晚的事生气，她不是那种会耍小性子的人。
难道今天城里要账出什么事了？
方湛想着就觉得心烦意乱，他所想给苏九芽过的生活是，由着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看她喜欢看的书，写她想写的东西，什么也不用想，不愁，不用为他奔波，不用因他受气。
点上一根烟，他没回家，到公司去给赵大安打电话。
这个点赵大安估计已经下班回家，直接打他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也正好是他本人，赵大安吧唧一下嘴里的酒，先问话：“我外甥女平安到家没？”
“到了，她今天去城里见你的吧，有没有说出什么事了？”
“怎么没有，把她气鼓鼓的，办公室的水都被她喝空了，说是要灭火，还说什么那老秦的女人打你主意。”
什么跟什么啊，方湛听着就头疼，手肘捏着眉心，压下心头的烦躁：“我跟老秦的女人八竿子打不着，她能打我主意？”
赵大安歪着头，努力回想苏九芽给他提供的信息：“听我外甥女的口气，那女的不给她结款，让你去，还说那女的是你老相好，叫什么来着。”
他当时也没心思记这些啊，现在去回想真是大脑袋：“对了，对了，姓曾。”
姓曾？方湛没印象自己认识什么姓曾的女性，还是他老相好，难道是：“姓郑吧？”
“对对对，看我这脑袋，总之啊，那女的可把我外甥女气的不轻。”
“那女的跟九芽说，我去才肯结款吗？”
赵大安也不知道啊，他也没跟着去：“我是听我外甥女这么说的，详细你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