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开全打算把山炮二叔那老房子给翻了，然后盖间二层楼房，黑姑跟山炮负责把这旧房子拆除跟清理干净才能拿到尾款。
夫妻俩很是积极，几乎每天饭后就在这块地转着忙活。
正好挨着榕树头，村里有人过来坐着，就能跟黑姑聊起来。
“你没瞧见她之前一个人往城里去的啊，铁定打胎去的。”
有女人不信黑姑那张嘴，驳道：“黑姑，你这说的好像你就在手术台上。”
好几个人跟着吃吃笑，都当黑姑是个笑话。
她在工地给工人下药，被苏九芽开除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啧，你还不信，你当这话我说的啊？我是听小丽说漏嘴的，小丽一直在工地那打零工，是她亲耳听见那叫什么才哥的跟三水说，让三水交代九芽去打胎的。”
苏九芽本来是不想理会黑姑这疯婆子的，看她说的有模有样的，竟然觉得好笑，也站在路边听她继续扯。
黑姑看着大伙还是不信她的话，她越掰越扯：“那才哥认识打胎的，说是价格能便宜，你说说，这有钱人，连打个胎都讲价。”
“别扯了，才哥没那人脉。”
人群中有人喊一句。
黑姑搬着断砖，头也不抬继续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问小丽去。”
话说出来，惹的阵阵笑声，黑姑抬起头才看到刚刚说话那人就是小丽。
黑姑干笑几声，也不敢看她：“你今儿没上工地去呢？”
“姐，你对九芽，对三水有啥意见我不管，别拖我下水成吗？我已经说过了，当初的事不怪你了，你没必要每次针对九芽都要拉着我一道。”
小丽气有些喘，站着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我在工地没听过什么九芽去城里打胎的事，只听过她去城里要账，你们也都是当妈的人了，九芽有没有身子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在这黑着心朝人身上泼血。”
小丽说着转身要走，黑姑觉得丢人啊，过来将她拉着。
“你别是因为人家给你发那几块钱工钱，你就连自己姓什么名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是她苏九芽，你就是他三水的女人，你是当老板娘的人，不是当小工。”
“我为什么没能嫁给三水，你不是最清楚吗？当初若不是你在我家人耳边吹风说三水开杂货铺有拖拉机，我娘家人也不会坐地起价要加彩礼钱。”
论来论去，她的悲哀全是拜黑姑所赐的。
没能嫁成方湛她认命，可黑姑为了面子，再将她介绍给六百，那就是祸害人。
黑姑听这一吼，鼻翼一张一合的，气越出越大：“怨我呢，我不是也想你娘家能多拿点彩礼，那时候不拿，过门你就甭想！”
她吐一口痰，死死攥着小丽不撒手：“你没能嫁给三水，我看你谁也怨不得，就怨你自个天生就是那轻贱骨头的命。”
小丽不想跟她吵，挣扎着要走，黑姑手劲是越发大，欺软怕硬，她在村里一直不就那样。
日头从东边照来，将两人的脸都晒的刺红。
小丽挣不开也恼了，伸手往黑姑脸上抓去，黑姑受苏九芽，可不受她，两手扒拉着抓小丽的脸，扯她的头发。
围观的女人只是嚷嚷着，别打了，也没见有人上去拦。
山炮从屋顶跳下来，赶紧地将黑姑给扯开：“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你。”
“哟，你心疼呢，人家姐夫长，姐夫短喊你，喊的你心窝都酥的吧，我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转头又打山炮去。
小丽将草帽捡起来，没理会他们夫妻俩，转身往下走，脚下一空，整个软软地就倒下来。
“唉，小丽！”有人喊一声。
准备离开的苏九芽回头，看见小丽已经跌到草丛边，整个人已经不省人事。
“黑姑，你完了，你打死人了。”
女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
翠姐正好过来，跟苏九芽一并把小丽给搀扶起来。
“是不是中暑了啊，这天还穿那么严实，赶紧把她那外衣领口给扒拉开来。”
“给她揪揪吧，这发痧要人命的啊。”
女人围过来，苏九芽将她们撵开：“别凑过来了，让这里通通风。”
翠姐将人半搀扶起来，将小丽的外套要解开，脱到第二个口子时又扣回去，边掐着人中，边吩咐人去给弄碗糖水来。
糖水送来，小丽这边缓缓掀开眼皮，还有茫然。
“来，先把这糖水给喝了。”
灌下一碗糖水，小丽的意识清醒些，在翠姐的搀扶下站起来：“谢谢。”匆匆看苏九芽一眼，捡着草帽就走了。
女人们还在后面议论：“这小丽是不是怀上了啊？”
看她整个人精神状态就不对头。
又有人说：“都嫁来快四年了，也该怀了。”
黑姑在后面灰溜溜地看，一声不吭，转身继续干她的活。
苏九芽跟翠姐相互看一眼，两人往石狗家走去，进院子关上门，翠姐才开口：
“小丽十之八九是怀上的，得问问，若真是有身子了，工地的重活就不能让她经手。”
“我去问问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