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徐妙音已是形神涣散岌岌可危。
抬头,见楚寒衣立于天际,陈三牙根都快咬破了,骂道:“老子的婢女只能老子亲手杀,你……不配。”
颜伯赶来,大喊:“公子住手……”
只见陈三目光如血,全身散发一种深红之色,似有一头猛兽附身,恶狠狠的看着楚寒衣,楚寒衣更为惊讶:“有趣,敢拿我破境。”
说罢,寒荒剑破空而来。
溪水剑被血色包裹,似有魍魉缠绕剑身,陈三没有犹豫,挥剑而上;霎时间天地颤动,强大的剑气将围观者震的口吐鲜血,颜伯立即用金刚罩护住奄奄一息的徐妙音。
剑气散去,楚寒衣不见踪影,只剩全身是血的陈三倒在寥寥的长街上,一头长得像牛的小马时不时用头去戳了戳他。
颜伯将徐妙音放下,抬手便欲将陈三打死,想来主仆多年情深,最终还是收了手,自废伏魔掌回了大摩诃寺。
一个身形肥硕的女人使唤着几名壮士将陈三和徐妙音抬上了板车,消失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三疲惫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全身扎满了银针动弹不得,边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徐妙音。
挣扎着,陈三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这时,床榻在走来一个老先生,示意陈三不要妄动。
“公子伤势过重,切莫动身。”老先生说着话轻轻扶起陈三。
陈三看了看四周,盯着人事不省的徐妙音,老先生又说道:“这位姑娘筋脉阴柔,虽是内耗极重,只需修养便可。”
老先生拿出一封信递给陈三,后者接过细看,脸色沉重,自言自语道:“苦了他了。”
隔了数日,徐妙音已经基本无碍,便负责起照料陈三的事情,月夕姑娘赶来看望过,也被陈三打发走了。
徐妙音沏茶,陈三坐在椅子上,沐浴着夕阳的余晖。
“公子,为何这般忧虑?”
陈三眺望,说道:“若不是颜伯一直逼着我修习伏魔心法,恐怕我早已反噬死好几回了。”
徐妙音递过一盏茶,陈三品了品:“这功夫,有几分月夕的手法了。”
徐妙音眼神转动说道:“往后公子如何打算?”
陈三动了动身子,徐妙音扶他起身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走动,突然陈三说道:“我要走的路,你似乎比我更着急,说吧,你一个虚怀谷的弟子怎么会委身做我的婢女。”
徐妙音不敢言语,陈三又说道:“你冒死挡下楚寒衣一剑,说明我对你很重要,何必瞒着我。”
“现在还不能说……”徐妙音支支吾吾。
陈三咧了咧嘴,还没笑出声便大咳不止,徐妙音想把他扶回去休息,陈三示意不必,说道:“我身受重伤,颜伯不在,想杀我的人将会如潮如浪,你跟着我会死的,你回去吧,虚怀谷弟子本就不多,没有必要。”
看着眼前略带颓感的陈三,徐妙音有些心疼,不由说道:“你做什么是你的决定,我跟着你也是我的决定。”
陈三又咳了起来,转身坐下品茶了。
这几日连续有人传信给陈三,徐妙音心生好奇又不敢多问,总感觉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了以防万一,便自顾自在一旁修习功法。
虚怀谷是一个很神秘的门派,开山祖师是个书生,以儒道传承,各类功法以绝妙著称,而此时徐妙音所练习的名为‘步步生花’。
这是一种诡异的暗器手法,优美的步伐源自青楼的舞姬,乍一看好像是一支舞,实则步步可索人性命。
年芳二十的姑娘,身穿上官世家定制珍贵的浮香影,一竖雍景的绝代发髻,曼妙灵动的身姿在日月交替的黄昏中如梦如画,显然已经步入月辉灵境了。
陈三不禁赞道:“纵使人间多情客,琼楼醉舞月上尊。”
十九步生花,两人相视一笑,既然前途未卜,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来的痛快,招呼上鹤鸣堂年轻的主事和林三小姐,几人疏亭对酒当歌,好不痛快。
这天下如九天碧落,道门更似火树银花,如望鹤山的玄门,大摩诃寺的禅门,漠北的剑道,东海的诡道,以及虚怀谷的儒道等等等等,推杯换盏忘忧君,四人又以修道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