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并不知道，小渔的心里正在蛐蛐自己。
他拆瓷片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倒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完全是想让拍摄的效果，看起来不容易一点。
……
“这小子有病吗？都拼好了，还拆开？”
“大概是吧，好好的东西被现在的年轻人糟蹋了，喊我们来看什么？简直浪费时间嘛！”
“你之前不还说无聊的，来这儿我就看你聊的最开心，你还浪费时间上了？”
“去，我和你说不上，反正我觉得这玩意丑。”
秦曼雪有些想说，各位大爷大妈，爷爷奶奶，现在在拍摄呢，咋乱的像菜市场一样？
现在好了，放在桌子两旁的收音器算是白放了，要后期配音了。
后期配音是很正常的一项工作，但是秦曼雪就是想把顾然的手艺100%的展现出来，为此，她还特地和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沟通过，哪怕只有在顾然着手的时候用原声就好。
现在，都完了。
作为短视频的主人公，秦曼雪是要出场的，不过是要等一会儿。
现在，她被柳雅拉着，陪着周围的老人说话解闷。
还好，这些老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会问平常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问题，与他们交谈时特别舒服。
但很快，那些老人的注意力，都被夏南风吸引了过去。
起因是夏南风也被拉过来“作陪”了，这小子的面相和嘴甜，天然的就容易得到老人的喜欢。
又有四五个喜欢文玩的老人，夏南风只是说了几句这个元青花的观点，一下就融入进去了。
一聊就发现，夏南风有两个老师，居然和他们还是朋友，就更亲了。
这让夏南风放松了不少，然后，他又更讨老人喜欢了。
“小风，这东西真值五百万吗？”有不懂的老人问。
夏南风摇头说：“上次那个人报价五百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碎片具体是什么样的，所以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和我的预期差别特别大。
“就算是原价能上亿的元青花，碎成这样，能卖个十万就差不多了。只有碰到会金缮，以及真正懂得的人价格才会高一点，不过也超不过五十万。”
“上次报价五百万的那个人，我也认识，他家祖上就是做文物修复的，在咱们这个圈子内也挺有名气的。但是我不觉得，就算他家也修不好，就算修好的美感也肯定达不到期望，只能说，五百万是买一个个人喜爱，并不符合市场价。”
听完夏南风的解答，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五百万买一堆碎片，这种喜好，也太奢侈了。
又有老人问：“那顾然还不卖，他是也喜欢啊，还是傻啊？”
他不会觉得，还有人能出的起，比五百万更高的价吧？
夏南风想了想，说道：“那天顾然不肯卖的原因是，他觉得没有人能比他修的更好，我觉得是前者吧。”
嚯，好狂的小子。”
夏南风摇了摇头，略感失望的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在吹牛。情况都这么严重了还拍视频，他也算是被架住了。”
“你这话我不赞成。”
柳雅说道：“你也会修复文物，还和好几个名师学过好几年，这个金缮你也会，所以你不服气，对吧？”
夏南风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轻飘飘的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懂的人才知道难度有多高，现在，我这个内行都看不懂了。你就是因为外行，所以才会对他有这种信任。”
身后有老人赞同，“嗯，小风这话我同意，我看这东西就和我们医生做手术一样，给断掉的肢体缝合，我都不知道碎成这样，还能怎么缝合。”
说话的老人是已经退休了的外科医生，现如今医学界的泰斗。
他也很喜欢顾然，他的那些药方他也让学生研究过，医用价值很高，社会价值更高，或许顾然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些药方对于整个医疗行业意味着什么。
但喜欢、偏爱，也不代表什么都支持他。
好好的医生不当，在这玩什么瓷器，简直是不务正业！
你说你玩就好好玩吧，以为你要整个大的，结果拉了坨大的。
说到底，还是有点失望的。
柳雅更是不服气，对夏南风说：“那我请问你这个内行，碎成这样，数量这么多，体量这么大的瓷器，从碎片堆里拼好，你们要多久？”
“那这可是个细致活，不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一个人怎么也得两到三天吧。”
柳雅笑道：“可是，他前几天用力半小时就拼了底层部分，剩下的，都是昨天晚上拼好的，这种效率和完成度，你能理解吗？”
“我……你，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我有必要？”
“嗯……”
夏南风看着已经拆完的顾然，陷入了沉思。
这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变态吧？
就夏南风哑口无言，柳雅轻轻摇摆了一下身体，撞了一下身旁闺蜜的肩膀，笑着小声说：“怎么样，给你男人长脸吧？”
秦曼雪嘴角含着笑意，也晃着身体撞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