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那些日子,在姬野凌心中究竟算什么?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究竟又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现在甚至没有勇气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也不想听到任何答案。 在情场上无往不利,从无败绩的萩原研二。唯一一次动心,结局是输的一败涂地,丢盔卸甲。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眼前多出了一张纯黑的ID卡,没有常见身份证件上的证件照,只在卡片背面用激光简陋刻印了降谷零这个名字。 “他现在在公安的特殊看守所里。因为级别被判定为特危,不能留在普通看守所里。” “明天上午,对他的第一次提审就会开始,在那之前,你还有一点时间。” 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都知道降谷零在说谁。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为他看到我就会卸下心防?” 萩原研二看着递到面前的这张卡,摇了摇头自嘲的晒笑一声,没有接过。 “别天真了,你还没有明白吗?姬野凌他不在乎任何人,谁也不在乎!” 喃喃低语说到最后变成极力压抑在喉咙里的痛苦低吼。拳头猛然砸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细密的血丝顺着指骨的缝隙淌了下来。在白瓷砖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从规矩上来说,我向上级申请获取批准的时候,采用的是你刚才说的理由。”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安室透的语气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折。脸上的神情冷静理智到无懈可击。 可与之相反的,他落在萩原研二身上的目光中却是柔和的。冲淡了他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漠然与锐利。 “但……” “从我个人私心来说,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他一面。” ID卡被安室透强硬的塞进了萩原研二的掌心中。安室透拽着萩原研二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拔了起来,目光中暗含鼓励。 萩原研二低头看了看卡片,又抬头看了看好友。薄薄一张卡片在手中转了几圈,嘴张张合合,终究沉默的闭上没有退回去。 “在那之前,我还有些资料想让你和景光看完。” 看着萩原研二收好卡片。降谷零伸出了手,身后杵在那里半天的风见裕也有眼色的递上一个黑色的公文箱。已经拆开过封条的公文箱上,CIA的白头海雕与盾牌标志一闪而过。 警校四人组看着这份明显来自大洋彼岸的资料面面相觑。 偌大的公文箱里只有薄薄一纸质文件。边缘发黄,纸页发薄干脆,像是在博物馆里放久了的老古董。于是后续又被做了塑封处理,保证它们的寿命能够持久一些。 安室透将它们平铺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一字排开。 萩原研二的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沓资料的第一页就是一张游客视角的偷拍照。 瘦削精悍的少年一身流线型的黑色机车装,皮带勾勒的细腰上挂着一把沉重的连鞘匕首。他懒洋洋的半倚在哈雷机车上,头盔挂在车把手上。高扎的马尾被风吹得歪在脑后。视线没有看向画面,而是侧目看向一旁。 银发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指尖夹着烟扭头与他对视。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汇聚相撞。 很多年前的数码画质,对焦不好,于是画面边缘模糊不清,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背景。 第五大道的人潮碌碌,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帝国大厦的尖塔插入云层间,洁白海鸥振翅掠过时代广场的巨幕广告屏。无数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二人不发一言的对视。唇角勾起如出一辙的淡淡笑意。 正是黄昏,曼哈顿的日落璀璨耀眼,金橙色夕阳坠入高楼间。夜的墨蓝与淡粉的霞温柔交织在一起,仿佛肆意渲染晕开的水彩画,编制出一场模糊而美好的不切实际。 这或许只是纽约某位摄像爱好者在某一天偶然看到的画面。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相机将那个当下记录了下来。 相片洗出来之后就被不经意的放在相册的某个角落,渐渐遗忘。直到CIA在调查收集资料时带走了它。 但有人会将那个瞬间记得。它被刻在了某些人的记忆中,在每一个日落的黄昏里,熠熠生辉,永远不会像这张相片一样褪色发旧。 萩原研二的胸口咯了一下,本就血肉模糊的心脏深处,像是又被人大力按压进去了一粒小小的石子,闷闷的疼。 这张照片上是他不知道的姬野凌。16岁以后的姬野凌。意气风发。 原来这才是他以后的样子,是他真实的样子。 不止是16岁往后……… 其实他一生中大部分时间,其实萩原研二都没有参与。 他最肆意自在的那些时间…… 都与萩原研二毫无关系,参与进入他生命中的另有其人。 而现在,萩原研二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黑衣组织成员,代号为GIN,国际罪犯通缉名单上名列前茅的杀手,FBI,MI6,还有我们日本公安……几十个国家将他列入通缉名单,追捕多年,却一无所获。” 安室透食指点了点相片中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银发男人。 “他在20岁以前加入了黑衣组织,在此之前,他效命于苏联的特殊机构。” 安室透语气平静的投出了一颗惊天炸弹般的消息。面无表情的将它拉开引线,引爆在房间中。 “开什么玩笑!” 松田阵平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指尖夹着的烟烧着手指掉落在地板上,溅起火星,被伊达航眼疾手快的猛跺几脚踩灭。 “如果你需要更多证据,我们这里也有,但今天这份资料的主角并不是关于他。” 沉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打开,低沉的烟嗓突兀的加入了这场绝密谈话。 “F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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