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阶段。
年轻让身后,却冒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用着稚嫩的声音道:“爹……你不是刚刚说了要给我煮面吃吗?”
“芽儿乖,今日爹带你去吃大猪肘子!”年轻男子抱起小女孩说道。
这几年的时间,唯一每天会定时来吃他做面的,也差不多只剩下自已女儿了。
女儿喜欢吃他的面,他自是喜欢的。
可这种喜欢,换不会来铜板,换不来生活……
他更不想,这个新年自已的女儿和自已露宿街头。
也是不得已,他只能选择卖掉自已祖屋了。
“爹……你不是说过年才能吃大猪肘子吗?现在吃了,明天芽儿是不是就要跟你露宿街头了?对……我听狗二娃他们说过,他说我们家的面馆快要倒闭了。他和我说,哪天要是你爹要请你吃大猪肘子,就代表着我们家的面馆没了……是不是这样……”小女孩又问。
她说着哭了起来。
她年纪虽然小,但已然知晓了一些事情。
她至今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只在初一和爹吃了一顿放肉的面,然后之后的整整半年都只能吃素面。
猪肘子可比去年吃过的那碗肉面强多了,在她都认知中,这次吃完猪肘子是不是又要吃好长时间素面了。
还是说……狗二娃他们说的对。他们面馆要彻底倒闭了,她马上就要和自已的爹去街头乞讨了。
提起这个,年轻人看着自已女儿也是一阵辛酸。
自已从祖父手中接过这家面馆,也不想这家面馆就这么在自已手上没了。
过去的一年,他为了让面馆多吸引来一些客人,刻意将面中多加了一些肉。
一开始也的确吸引了一大批人来。
可一方面出钱,就意味着另外一方面必定要省钱。
这个省自然就用到了自已人身上。
这便导致他女儿半年内都只能吃素面,他自已更是饥一顿饱一顿。
可即使是这样……
他一年经营下来,也还是亏损。
“不会的芽儿。别听狗二娃他们胡说!爹把面馆卖了,以后天天给你买猪肘子吃。”年轻人安慰女儿说道。
同时年轻人看着自已面馆上的“陈记面馆”四个字,面露无奈和不舍。
可再无奈和不舍有什么用?
他到底是败给了现实,败给了生活。
李月白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他。
年轻人接过银票,显得依依不舍,但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
他离开之后。
李月白简单将面馆打扫了一下。
随后,她便又开始思考起了一个问题,自已该要如何生计。
这个生计,当然不是为柴米油盐三餐奔赴而生计。
而是她到底是要融入这个古河镇几年时间的。就这么居住在这个人流量最多的地方,然后每天什么都不做,却依然不为生计发愁,这自然会引人瞩目。
这这于融入市井的目的,也背道而驰。
思索间,李月白看到了街道上那些卖对联和年画的。
她心中这便有了合计。
她写得一手好字,尤其还有着一手画画的好本事,这不是生计的来路吗?
心中有了主意,她将店面重新翻新一番后,便买来了纸笔,简单写了些字和年画。
起初倒是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或许是她画功太好的缘故,几个在街边买菜的大娘注意到她年画上的老虎画嘚颇为传神,便以一副画十文的价格买了下来。
当然,真以李月白的画功而论,她这些个年画,若是放在京城那些个地方随随便便都能卖上百两银子以上。
但在古河镇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般人看画最多看出个好或是不好,哪儿能看出什么门道?
李月白本身也不在意。
她所需要的也就是个掩人耳目的生计,在外人眼里她也在赚钱,就是个也为三餐奔波的普通人,和这众生没什么区别。
至于钱不钱,她真无所谓。
一开始几天,她的年画卖得小有名气后,随后对联也跟着卖了出去。
有稍微识字一些的会盯着她的字观看许久后,似懂非懂道:“姑娘……好字啊!好字!”
当然,他也就是只会这么一句了,再要他说上写门道便是书不出了。
而卖对联和字画的过程,也并非就是一帆风顺的。
就比如,有些个人就会想着投机取巧。
就比如同在古河镇,有个中年卖油郎也来李月白这边买年画,见他左看后看后,最终挑了一幅“年年有鱼”的年画准备带走的时候,却忽而大呼小叫道:“不对啊……你这画鱼眼睛上怎么有个洞啊!就这么一副破了的画也想卖十文!这样吧,五文钱卖我,不然这画我就不买了!你爱卖谁卖谁!”
画起先自然是完整的。
某些市井小民的心思,自然想着是能省泽省,就像这个卖油郎一样,给人卖油往葫芦里倒油时是总想着少给半两油。
只要对方看不出来,便宜嘛,能占一点是一点。
那幅画,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