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看了眼手机，上面没显示任何未读信息跟来电。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在给他发道歉信息，结果今天白天一直到现在，又跟消失了一样。
“不必了，她应该已经休息了。”
“怎么会呢？现在年轻人都是夜猫子，不到十二点根本不会睡觉，您来都来了，打一个电话过去问问呗。”
顾奕舟迟疑，手指触着苏绵绵电话号码那一行，刚要按下去，手机忽然响起。
顾奕舟看到电显，漆黑的眸子沉了沉，按下接通，
“爷爷。”
一个小时后，顾家老宅。
顾奕舟一身白色衬衣从车上下来。
江管家已经等在车旁，躬身接过他臂间搭着的西装。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了几步，顾奕舟才开口。
“江伯，我妈现在什么情况？”
江管家微躬着身体，
“大少爷，大夫人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用餐了，晚上我吩咐厨房给她炖了盅燕窝，也原封不动被端了出来。”
顾奕舟沉吟几秒，声音低沉，像是融进了夜色，
“回回都这样闹，她也不嫌糟践自己的身子。”
江管家抬眸，看了眼前面肩宽背阔的年轻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进了大堂，顾奕舟先是跟老太爷打了声招呼。
老太爷正坐在红木椅上喝茶，看了眼顾奕舟，抬了抬手，
“先去看你母亲吧。”
顾奕舟点头，这才绕过前厅，走到顾母肖莹的厢房。
还没走进，就听到一阵疾咳，随后是佣人劝说肖莹喝药的低语。
顾奕舟站在门外，等咳声止住，才抬手敲门，不一会儿，佣人开门，看见顾奕舟，喊了声“大少爷。”
顾奕舟颔首，目光穿过镂空屏风，看见肖莹瘦削的身体坐在圆桌旁，正捂着嘴咳嗽。
他提步走进去，喊了声“妈”。
肖莹柳眉皱了皱，侧身背对他，
“你来做什么？今天还不是你弟弟的祭日。”
顾奕舟默默站在距离肖莹三步远的位置。
“听说您又不吃饭了？请您顾惜自己的身体。”
“不用你操心！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肖莹没吃饭，呵斥的话说出来都没什么力气。
顾奕舟面色沉静，
“还是吃点吧，不然明天您怎么有力气参加弟弟的祭祀礼？”
“闭嘴！”
肖莹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着顾奕舟砸去。
“啪！”地一声响起，与茶杯一起砸落在地上的，还有顾奕舟额角的鲜血。
佣人惊呼一声，
“哎哟，大少爷！”
“不准管他！”
肖莹呼哧喘着气，用眼神制止佣人想要上前替顾奕舟检查伤口的动作，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
“他父亲，他弟弟因为他都没了，他受这点子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