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被这么直接用弓弩对着，少不了要急的跳脚。
可即便已经在见识过沈婉宁例无虚发的技能之后，姜龙依旧面色如常，仿佛对准他的不是什么可以要人性命的弩箭，而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枯树枝一般。
“洗耳恭听。”姜龙自顾自的喝了一杯茶，举手投足之间满是淡定从容，那模样仿佛不关沈婉宁问什么问题，他都能会对答如流一般。
沈婉宁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这是她跟江鹤历学的，在这种谈判的场合，能够有效地给对方施加压力。
可貌似这个方法对姜龙并没有什么用。
沈婉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问出来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天易容成郑烟的那个所谓的师弟，替郑烟李代桃僵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虽然看似是在询问，但沈婉宁的语气却充满了肯定。
如果不是傍晚离开前，她在郑烟面前故意放出了诱饵，而郑烟也不负所望的咬了钩，沈婉宁还没有办法见到姜龙，更不会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闻言，姜龙忽地笑出了声。
实际上，姜龙的面相看上去非常显小，但正因为如此，和他眉眼间的那份沧桑感，才看起来格外的违和。
忽然之间，沈婉宁对眼前的这个人也充满了极大的兴趣，甚至想要扒开他脸上的面具，看一眼他的真实面目。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塑造了眼前的这个人呢？
“你的确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姜龙对沈婉宁这超然的洞察力感到佩服，不过……
“我自认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又是如何识破的？”
在郑烟跟他说她的身份很有可能会暴露之后，姜龙立刻配合郑烟演了白天的一场戏。
虽然时间匆忙，但姜龙自信自己的计划绝对没有留下破绽。
沈婉宁开口提醒道：“你别忘了，我是一个大夫。”
“我手里的手术刀，可不只是用来救人的，解剖尸体同样很在行。”
闻言，姜龙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道：“哦？那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在我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烟灰。”
“烟灰？”
沈婉宁点了点头，“没错，被大火烧死的人，和被人杀死之后再毁尸灭迹的人相比，前者的鼻腔里会因为猛烈呼吸而存在黑色污渍。”
“但已经死了的人，不再有呼吸，所以即便有黑色污渍，含量也会很少。”姜龙接着沈婉宁的话说了下去。
“对的，你也很聪明。” 沈婉宁并不吝啬对姜龙的夸赞。
毕竟能够在江鹤历面前使出这样一出计谋，并且最终还能够顺利逃脱的，姜龙还是头一个。
“只是因为这不起眼的黑色污渍，你就认定那具焦尸不是我？”
沈婉宁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当然不只有这一点，另外就是骨相不对。”
“骨相？”姜龙挑眉，面相他听说过，可这骨相他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能易容成郑烟的模样，那就说明你们两个人的头骨骨相大体看起来肯定是相似的。”沈婉宁娓娓道来。
“其实就像是你说的，用一具烧焦的尸体来掩人耳目，这个计划基本上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的血肉虽然可以轻易被烧毁，但骨头却很难完全被破坏。”
“我仔细检查过那具焦尸的头骨，他的头骨明显要比郑烟和你的大上许多，而且下颌骨非常明显，除非他削过骨头，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易容成郑烟的模样，更不可能以假乱真。”
听着沈婉宁的话，姜龙这才恍然大悟。
“这点我倒的确没想到，不过像这种细枝末节，这世上恐怕除了你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注意得到了。”
沈婉宁却是神色郑重的摇了摇头。
“我曾经去到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仵作要比我更加专业，他们能够还原死人所有想要说的话。”
在沈婉宁心中，法医同样是一件非常神圣的工作。
姜龙眸中涌现几分好奇，“哦？照你这么说，死人也会说话了？”
“当然，而且他们要远比活人更加诚实。”
尸体不会说话，但同样也不会伪装自己，专业的法医可以读懂尸体想要发送的每一个信号。
如果这种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姜龙肯定会大笑着嘲讽出声。
可偏偏这个人是沈婉宁。
看着沈婉宁脸上难得的严肃和郑重，姜龙只是淡淡的笑着，“我倒是很想要见识一下你说的那个地方。”
忽然之间，一个念头从姜龙脑海里滑过。
沈婉宁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会不会是跟她所说的这个地方有关呢？
“那你又是如何认定，我就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呢？”
毕竟他是昨天晚上才在沈婉宁面前是以真实面目现身的。
“那就要说到第三点了。”
沈婉宁一边说着，一边隔空指了指姜龙的胳膊。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在给你检查伤口的时候，也顺便检查了一下你的骨头。”
姜龙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