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伏黑惠并起食指中指放在唇边,低低念出“帐”的咒语。
在诸伏景光神色自然地跟吠舞罗和莱伊还有电话另一头的琴酒周旋之际,他同样没有闲着。
一般情况下,惠研制出的简易“帐”符咒确实可以省略咒语,直接生效。
可眼下他面对的是身为石板选中的七王之一,几个月前才刚刚用达摩克利斯之剑蛮力打碎了自己的“帐”的家伙。
面对一名王权者,也就只有安倍晴明牌·增强版·带上原版咒文增幅的“帐”更让人放心。
幽蓝色的咒力从少年的四肢百骸流淌向半空中,在夜空中勾勒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目睹的繁复图纹。
十束多多良选择的取景地虽然偏僻,却能看到东京闹市川流不息的金色灯流,还有尚未被“天国号”飞艇遮掩住的,清冷柔和的月光。
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光源,都在“能看见”的那些人眼中都以极快的速度,只余一片黑到沉寂的宁静。
这是一个空间封闭的、对施术者条件极高的“帐”。
在条件成立的一瞬间,原本正在范围内的吠舞罗部分成员就被一道无形的手轻柔地推开了。
这种结界,五条先生打破需要三拳,夏油先生打破需要四拳,换做一级咒术师——上次一直测到最后七海先生和灰原先生锤了十几分钟才锤烂一角,加强版结界还被五条老师起了个“乌龟先生”的绰号。
只可惜这种“帐”耗费的咒力过高,不能被应用于每一枚影子御守。
眼瞧着自己相中的目标不再触手可及,原本还在思索着究竟该附到谁身上的狐魂猛烈撞击着帐与现实空间的边界,音调都变得扭曲:“——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不知怎么,眼前这幅场景竟让它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正如王权者有圣域,咒术界有没那么坚固、应用条件却更加广泛灵活的“帐”,这是狐烟狼狈逃出青组监狱后才从盟友那里得知的情报。
它对完成自己的初版计划还抱有野心,直到现在都没想着逃离,等狐魂终于发现形势有些不对,这枚被施以特定束缚的“帐”,已经生效了。
“区区一层结界,居然就妄想拦住我?”从少年音换上沙哑女声、又切换到低沉大叔音的狐烟喃喃道,“我可以打碎一次,就可以打碎这玩意第二次!”
高悬于天际的深紫色巨剑从众人头顶缓缓显出原型,那赫然是一柄比赤之达摩克利斯之剑还要残破的巨剑。
时隔四个月,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再度现世,为的是同一个人。
并且,就和狐烟那非人的本体一样,无色剑身上正涌动着满载不祥气息的诅咒之力。
已经夺走百余人性命或是致其脑死亡的狐魂,毫无疑问地给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带来了巨大的恐慌、愤怒、痛恨。
短时间内极度浓郁的负面情感被
压缩再压缩,哪怕是身为石板“人柱力()”的王权者也没法逃脱,更何况狐魂完全没有摆脱的打算。
它觉得这些源自人类负面情绪的咒力不仅仅能给它带来力量,更能取悦成王后将自己视为王中之王的自己。
高悬于天际的巨剑被一层形似糖壳的结界拒之门外,外界的光线也早就被“帐?()_[(()”隔绝,但那种刀尖指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和危机感却无法消除。
伏黑惠微微敛眸,他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狐魂并非人类——或许曾经是,或许曾经不是,那已经不再重要。
现在,无色已脱离人类定义,是游荡的异能体,无限近似于诅咒。
如果给如今的无色划分一个等级,那大概就是作恶多端的、正在大量伤害非术师的特级诅咒。
——应当被祓除的诅咒。
笃、笃、笃。
楼梯上传来两道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听起来相当气定神闲。
这已是今晚上来天台的第七波人马。
诸伏景光戒备地捏紧配枪。
来者会是谁——是组织的其他追兵?还是摆脱朗姆眼线追来的零?抑或是戏剧般一个个登场的各方势力?
他还在心里忖度着,就听到吠舞罗成员里一个金发的胖子似乎感应到什么,张扬地欢呼一声:“是尊哥——!尊哥来了!!!”
天台大门被草薙出云弹出的火星推开,懒洋洋的红发青年和他身后的金发酒吧老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时间,天台上下、结界内外的几人都有些头疼——周防尊的状态有目共睹,身为威兹曼偏差值最不稳定的王权者,赤之王这时候出现反倒是隐患。
要知道,只要威兹曼偏差值超过一定界限,即王权之力失控,王权者们头顶的巨剑便会轰然坠落,如曾经的迦具都陨坑那样,给日本带来足以改变版图的地形变化,和几十万人起步的死亡。
无色之王拥有理论上可以干涉王的力量,周防尊本就是无色的目标之一,虽然眼下对付无色已如瓮中捉鳖,可难保无色不会狗急跳墙。
再说了,如果周防尊执意要亲手“处理”挑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