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揣着特级咒物, 五条悟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回高专述职。
被惠屡屡示意的鹤丸国永只是摆摆手,无视了审神者企图串口供的眼神示意,乐呵呵地被刚刚自称是自己“异父异母亲兄弟”的最强咒术师拖走, 言谈中对五条悟那个“能飞”的术式非常好奇。
曾经坐“五条特快列车”坐到脸色青黑最后暴露自己恐高本性的伏黑惠连连后退, 最后逃出生天般地和虎杖悠仁一起坐上辅助监督的专车。
他坐在小汽车前座上,有些费解地挠着那头海胆刺:“……所以说, 为什么虎杖也要去?”
作为被卷进这期事件的非术师之一,虎杖悠仁本该像其他被卷进来的文学社成员一样, 登个记被封口就当一切结束——一直以来, 高专也都是这样处理的。
五条悟还在拎着鹤丸赶路, 通讯那头传来清晰的音爆声,他懒洋洋地答道:“没办法嘛,谁让两次宿傩手指出现时都有这小子在现场,想来是要做什么确认吧?”
最强身边还有隐隐约约的背景音, 似乎在叫嚷着什么“好刺激——”“鹤真的在飞诶”之类的欢呼声。
载着他们赶路的辅助监督新田就像不存在也什么都听不到般沉默开车, 车里只有汽车的机械运转声,还有经过颠簸路面时车内结构的咯吱咯吱挤压声。
即使惠并未打开扩音, 五条悟的声音也透过呼呼作响的风回荡在寂静的车厢里。
“——再说了,严格来说, 虎杖悠仁不能说是和咒术界毫无关联吧?”
对父母甚至爷爷情况都一无所知的虎杖悠仁瞪大了眼, 扒在惠脑袋后的靠枕上。
对他情况隐隐有所了解的海胆头少年正向后靠, 想让他听得更清楚些。
眼看着两人的脑袋即将碰脑袋撞在一起,虎杖眼疾手快地向后一仰, 避开自己差点遭殃的鼻梁,却猝不及防地一头撞上日系车轻薄的车顶。
整辆车咚的一声被他的头槌攻击晃动了一下, 原本还装作不在线的辅助监督小姐手忙脚乱地扶稳方向盘, 还不忘崩溃地惊呼:“这、这位同学?你在干什么呀!”
终端另一头沉默两秒, 似乎已经猜到他们这幅画面有多么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聊了,我们已经要到啦!”
伏黑惠欲言又止:“你们……”
听起来相当神清气爽的鹤丸国永似乎终于落在地面上:“放心啦,惠,那些事情交给我们办就好~”
一人一刀匆匆挂断电话,鹤丸国永顶着自家审神者早就登记过的咒力大摇大摆走进高专大门,将那层会因为陌生咒力响起警报的“帐”视若无物。
此前从未见过面的白发太刀甚至相当放松地冲着监控挥手致意,搞得监控另一头的夜蛾正道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地盘。
另一边,头顶被自己撞出一个鼓包的虎杖悠仁正扒拉在车窗边,远眺着在一片漆黑中不断向后退的建筑与树影。
粉发少年没话找话地感叹着:“如果不是有伏黑你在的话,我恐怕会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诶!”
前排似乎已经沉思了很久的伏黑惠幽幽吐槽:“……也没人能绑走你这种大猩猩吧?”
仔细算起来,其实他跟虎杖悠仁没见过多少面——这种莫名其妙到让自己开始有压力的信任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作为正式接触咒术界没多久的咒术师预备役,伏黑惠甚至没法说自己对咒术界有多么了解。
他明白“特级咒物”的出现绝非小事,毕竟千年前特级诅咒两面宿傩出世时的场景犹在眼前,现在屡屡有宿傩手指重现于世的话——总不至于是那些诅咒师或是神秘组织在玩什么手指收集游戏吧?
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想要借收集手指复活那个诅咒之王,甚至想要利用宿傩达成某种目的。
或许是因为五条悟的熏陶,伏黑惠对那些高层始终怀有戒备之心,神奈川县立癌症中心发生的那点小插曲也证明他的警惕确实很有必要。
现在,哪怕明知道发生在车上的对话可能会事无巨细地传达到高层耳中,作为将虎杖悠仁一步步导向咒术界元凶之一的他也必须将一些事情向虎杖说明。
就目前看来,虎杖本人似乎对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接受良好,看起来完全没有深入不明组织内部的忐忑……啊啊啊,世界上怎会有虎杖悠仁这么粗线条的家伙?
名为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校位于东京远郊深山里,是咒术界培育咒术师的两所学校之一。
此时的天色已晚,高专整座校园里的照明只剩下路两旁石灯笼里摇曳的油灯。
借着这幽微的光线和皎洁的月色,虎杖悠仁能隐约认出这里面混杂着神道教、佛教、阴阳道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就神神叨叨。
作为校长办公室的单层建筑看似普普通通,除了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还能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用针扎什么的咕啾咕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