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的也不是刀刃锋利与否。 这振未开刃钢刀是五条悟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里面储存了一定的咒力,哪怕是没有咒力的人挥动后也可以伤到咒灵,只是完全需要直觉和运气。 虽然他前几天才答应过五条先生要离那些存在远一些…… ——但是,那可是津美纪啊。 等伏黑惠气喘吁吁地下血本打出租车赶到,已经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架设在鲤之口峡谷的八十八桥此刻一片静寂,只有两辆车并行宽度的桥面留有大堆凌乱脚印。 这里不久前曾有七八个人来过。 人数对上了。 时至今日,八十八桥桥身两侧其实已经竖起高耸细密的围栏以图拦截轻生者们,然而真正作死的人不会被这些条条杠杠拦住。 ——不,这么说果然还是太失礼了。 可恶,给他接电话啊津美纪! 伏黑惠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情绪,他有些烦躁地按着终端。 从刚才开始他就联系不上那家伙了。 倒不如说,从跨进这条桥的边界线开始,他那台经网友改装增强过信号的终端就已经失去通信作用。 他倒退一步,两脚落在界外,眼睁睁看着信号又恢复成满格。 ……以八十八桥东头为界,似乎全埼玉的信号基站都在向西的地界失效了。 凌乱的脚步也一路通往西边的方向,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弯道尽头。 “可恶……已经离开了吗?” 内心的警报在疯狂鸣叫着,他下意识攥紧背在背后的包带,从里面掏出沉甸甸的武□士□刀。 在空旷的山谷下,刀鞘拖过地面的刺耳划拉声游荡过四面八方,又凑成回音传递回他耳边。 明明暮春临近傍晚的天色依旧明媚如洗,连云层都不曾出现,他却莫名觉得周遭的空气阴沉下来。 不妙,非常不妙。 哪怕是几个月前东京之行被那个麦色皮肤的习武路人撂倒,都没有此时此地给他的危机感更深。 但惠不可能仅仅因为“可能存在的风险”这种理由,就任性地把天天奔波于日本各地拯救他人的五条先生叫来。 他紧紧握着刀柄,仿佛这样就可以从心底无限生出安全感。 惠恍然想起之前自己和最强咒术师的对话。 “——说起来,为什么惠会选择修习剑道呢?” 和有着相当程度门槛的剑道比起来,五条悟还以为最开始家里条件并不宽裕的孩子会从搏击之类的种类开始学起,毕竟刀具的购买和保养都是比不小的开支。 彼时他们正在高专的空旷道场上进行训练。 不拘形式,不限方法,只要能打到五条悟一次就算胜利—— 这种努力在五条悟的“无下限”下显然是徒劳的,更别提当时的惠还没最强的大腿根高。 当时更小只的海胆头一边狠狠抹去蹭了一脸的灰一边疑惑抬头:“……因为我想学,和津美纪来神奈川之后她就带着我到处打听找道场了……” “……有什么问题吗?” 那时津美纪有些茫然地坐在他们不远处,眼睁睁看着弟弟被五条悟玩闹似的一次又一次撂倒在地上。 她的记忆更清晰一些。 那段寻找道场拜访的日子其实并不顺利,因为惠本身似乎就有基础——可入门考核时弟弟的基础让实力弱一些的小道场所有者以为他们是想来砸场子,拜师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直到津美纪带着惠多方打听,最后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建议下找到长期为神奈川县警本部和东京警视厅警察学校提供剑道培训的真田道场,他们的求师之旅才宣告结束。 她喃喃低语:“但是,他们说……哪怕是真田爷爷都说,在那之前,惠已经有在进行剑道培训了啊……” 那时候的惠修习剑道,与其说是初学,不如说是“重拾”。 在他们还未搬家,惠的生父下落不明多年,继母行踪漂泊不定,他本人也显然一直窝在埼玉那间小小公寓,除了上学几乎没有时间和金钱进行课余生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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