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城县仙台市某中学大门口。 一身运动装的樱田俊树双手大张,狠狠呼吸着来自前方的新鲜空气:“呼哇——这就是运动强校的气味吗?!” “……有人看过来了,樱田君。”同样被邀请来凑数的副社长在他身后捂着脸小声嘀咕。 下一秒,骤然变脸的蓝发少年端端正正地缩回身体,大步迎上负责给他们安排行程的旧友。 前辈们在前面说说笑笑,伏黑惠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视线转向距离学校大门只有几步之遥的运动场。 各个项目各个地区的赛程设置各有不同,但在这个时间节点,大多地区已经开始县大赛关东大赛的赛程,位于仙台的这所中学自然不会例外。 初夏带着微微热意的阳光。 折射出璀璨日光的飞扬汗水。 或短促或拉长的哨音,坚定果断的口号。 混合着橡胶味和汗味的清爽微风。 还有在各个运动社团里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的、闪闪发光的社团成员们。 就连可能注定无法上场的非正选们,也在毫不懈怠地进行基础练习。 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让旁观者的心情不自觉间舒畅起来。 ——和昨天那个宛如一座活墓的禅院家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得到妥善安排后心满意足的樱田俊树折返回来告知他们,虽然不能详细到拍摄每个社团的运动训练单,但简略拍几张照片是被允许的。 如果被采访者愿意的话,他们甚至可以在社团训练后进行简短的问卷调查。 “真是努力啊,这些人……”樱田感叹着,“我们学校那些体育社团的训练量也是,光是在场外围观就已经令人窒息了。” “要是让我也用这种菜单也练习,撑不了多久就会歇菜的。” “在没有灵感的时候,我也会沿着陨坑边的观光带慢跑……运动的时候整个人都放空、放任身体每个毛孔呼吸着海边新鲜空气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妙,啊啊,虽然我连马拉松都坚持不完全程啦。” 樱田穿着便于行动的卫衣运动裤,白净的脸上写满书卷气,再配上一副粗框眼镜和脖子上挂着的笨重单反,完全是兢兢业业的校报记者形象。 反倒是一行四人中战斗力最高的二年生伏黑惠穿着白衬衫休闲裤单手抄兜,清爽得像是准备参加某场文学座谈会。 黑发少年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运动场边。 咒灵对人类的视线极为敏感,如果被发现自己正注视着它们的话,可是会被反过来盯上的。 站在电线杆上的三级咒灵,挂在场地围栏上网格的四级咒灵,把自己当成球团在筐里的四级咒灵…… 就算学校之类场所本就容易聚集学生的大量怨念,这些咒灵的强度完全达不到“窗”向辅助监督汇报的标准,此处的数量未免也太超过了。 ——这个学校,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自我意识的丑陋咒灵觉察不到未入行的菜鸟咒术师正在靠近,它们只是自顾自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县大赛优胜……” “训练加倍……” “我要当正选……” “这次一定要告白成功啊……” “到此为止吧……” 都是些符合运动场刻板印象的咒灵。 同行的另一个学姐笑着问:“伏黑的话,对这种景象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黑发少年缓缓收回视线,用右手轻按左肩:“算是……吧?” 如果是指眼前一块操场就游荡着七八个低级咒灵的景象,他当然无法习惯。 但学姐问的显然不是那个。 剑道练到快要透支的时候,被汗水浸湿成一簇簇的头发被闷在面罩里,混合着头巾织料、道场木地板护理剂、人身上的肉味还有蒸腾的汗水味道,一起冲撞进人类的脆弱鼻腔——即使有通风系统也作用不大,室内场馆的气味往往会比室外场地可怕得多。 不过,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是共通的。 樱田举起单反,对准从刚才起就开始用手机记录什么的黑发少年,顺利收获少年猛然抬头时一张懵懂的留影。 “说起来,伏黑也是我取材的重要对象之一。” “明明有天赋却拒绝参加剑道比赛之类的——跟你联系的时候明明有一直在坚持剑道训练吧?” 伏黑惠默然片刻,他环着胸模模糊糊地回应:“大概就是不想吧?本来也不是为了参加比赛才学习剑道的。” 真田弦右卫门并未对他在剑术方面的天赋加以约束,而是鼓励他在日常练习外不要忘了探索自己。 如果说一年级刚入校时拒绝剑道部,是因为他还在为“自己为什么拿起刀”而迷茫、对自己的现在和未来产生了一定的疑惑的话。 曾经被真田爷爷看中的自己,竟然会被新年拜祭路途中一个习武的同龄人轻轻松松撂倒,这是他进入国中后受到的第二记重击。 时至今日,还有他如今尚且无法妥善控制自己,担忧咒力会时不时附着到竹刀上造成不必要伤亡的缘故。 当然了,这周才开始的,来自两位特级先生的体术教育——仅仅一周不到的课外教育时间,训练菜单还远远没进行到咒术部分——同样足够让一直生活在温室中的雏鸟备受打击。 就在几人一边小声闲聊一边观察的时候,径赛场地突然涌进一大堆人,人群之中的两个人被簇拥着走向50米短跑起跑点。 学姐手搭凉棚:“那些人是在干什么,在举行什么仪式吗?” 樱田把单反当做放大镜用,开始窥视人群之中究竟在发生什么,从人群中传出的议论声恰好解决了他们的困惑。 “是高木老师和和虎杖同学啦。” “是‘拥有运动才能却不愿意加入运动社团’的虎杖同学,和‘比学生还不正常’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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