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问过了，今天翡院里七个包厢全满了。”他语调很平，听不出可不可惜。
倒是余宛央的眼从原本的期待变成了遗憾。
傅斯年察觉到了，难得体贴地出声：“下次我单独请你。”
周围的几个太太都捂嘴笑。
时音扯了扯唇，不得不一起配合着。
手却捏紧了手边的杯子。
服务员替傅斯年搬来了凳子，他脱下大衣，示意自己来就行了。
傅斯年目光在几人座位上巡了一圈，最后理所当然地将凳子拉到时音的左手边。
刚好隔开了她与秦玉简。
“翡园这里有几道没在菜单上的点心，我进来的时候找经理点了，我坐这儿，一会好上菜。”
他落座后，也算是解释了一下自己怎么选坐在这。
其他人没说什么，就是余宛央脸色沉了一些。
目光扫过垂着头坐着旁边的时音。
点心上完后，经理又推门进来问，“今天正巧有粤曲名伶在场，您几位有兴趣听上一曲吗？”
上流圈子里的太太们近几年都赶非遗的趟，从交响乐转到了民俗乐曲上。
自然是要听的。
见有乐坊抱了演奏的器具进来，傅夫人对着时音扬扬头，“我们阿音也会唱粤剧，不如让她来唱一首吧。”
这是有意要在秦家人面前让时音多出风头。
秦夫人想找的就是多才多艺，能够哄得自己儿子开心的媳妇。
听她这么说，也动了心思，“那是我们有耳福了。”
时音去拿来了琵琶，拨了几下，调音色。
她选的是粤剧的名曲《帝女花》。
时母是广东人，时音从小也会说粤语。
她指尖弹出琵琶音，旋律如细水长流。
口中唱的是软糯的语调，温情脉脉，渗透着浓郁的岭南情感。
京北的太太公子们平日里说话豪气，很是喜欢这种南方的曲调，不由得坐直了身认真听。
一曲毕，旁人还没夸呢，坐在傅斯年身旁的秦玉简猛地鼓掌，裂开嘴笑：“好听，妈，我喜欢！讨了这样的老婆回家天天床上床下的唱给我听！”
说完直勾勾地看着时音，眼神仿佛想要吃了她。
听他这么一说，饶是一贯喜怒不言于色的傅夫人也拉下了脸。
“胡闹！”秦夫人伸手在秦玉简的手臂上轻拍了一下，随后招呼大家继续吃茶。
余夫人照旧给她打配合。
时音垂着头将琵琶还给乐坊的人，深吸一口气，重新入座。
身边传来傅斯年熟悉的清冷香，冲散了时音憋了一中午的浊气。
她动了动手，正打算伸手去拿面前的茶杯。
可在下一刻就不敢再动弹了。
因为傅斯年的右手，正紧紧地握住了她垂下的左手。
傅夫人就坐在她身边，含笑同对面的余夫人在讲话。
周围的声音嗡嗡嗡的，却没有一个字能听进她的耳里。
她的手心被激出了一层汗，想抽走，但又怕闹出大动静。
时音甚至不敢去看傅斯年的脸。
连背脊都是僵的。
而那个男人似乎还嫌不够刺激，手指微微用力，顶开了她握紧的拳头。
从拇指，到食指，一根根摸过去。
最后竟然是将整个手掌扣进了她的手背上。
细细摩挲着。
“音音？”
傅夫人偏头看她，时音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傅斯年的手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
时音如获大赦，“傅阿姨？”
“秦夫人问你什么时候开学，你怎么走神了？”
时音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如平常一样，“我们学校一般要等十五以后才开学。”
自己儿子方才说了那么没羞没臊的话，秦夫人哪会计较时音的失礼。
她笑着又说：“昨天听说你大四了，那开学后就要忙了啊。”
时音读的是医科，五年制，大四要出来实习了。
班群里有不少同学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
但时音明白，她的去向，自己是做不了主。
所以一直在等傅夫人安排。
“她母亲和我说，希望能让她去附属医院实习。”
傅夫人喝了口茶，替她解释：“其实她母亲的意思，也不需要她考执业医师证，顺利毕业了，有个文凭就行。这孩子孝顺，从小的志愿就是理疗康复，为的就是她母亲的病。”
时家当年的事在权贵圈子里影响很大，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那可正巧，时音学的是中医理疗，不正好对玉简挺有帮助。”
一直没说话的余宛央忽然开口，笑脸盈盈地望了望时音：“这么看来，玉简和时音很相配呢。”
这话算是说到秦夫人心眼里了，她朝着余宛央眨眨眼，“就你嘴巴甜，会说话。”
“说得对，说得对！”
秦玉简又跟着起哄。
他探起肥硕的身子，隔着傅斯年看向时音，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合：“多见面，多唱歌，我喜欢。”
“我看玉简和音音聊得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