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捡起来的奏章放到了一边,唐皇李耀廷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身为君王,有时候喜怒哀乐都不能表现在脸上,该演的时候要演,该装的时候要装。
自古以来,为帝为皇者,最恨臣子揣摩圣意了。
这时,一个执事太监走了过来,德公公立即迎了上去,询问太监有什么事情。
“陛下,左丞相张大人求见……”德公公说道。
唐皇停下手中朱笔,挑了挑眉头,这不,早来晚来还是来了,本想说不见得,一想到今夜若不解决,明日朝堂之上定会乌烟瘴气,他又顿觉头疼,所以只能说道:“请张大人进来吧!”
“老臣拜见陛下……”张文书连忙跪地拜伏。
唐皇摆了摆手,却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张大人,请起,只是你深夜来此,想必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张文书整了整身上的官袍,站在一旁说道:“启禀陛下,太子被右相陆大人送进御史台监狱了。”
“哦……”唐皇轻哼一句,却没有接话,甚至假装没听到一样,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文书,在等着下文呢!
“陛下,太子入狱,实为大事,那陆厚信今日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宣读了陛下旨意,将太子打入监狱,而十日大比将近,我国胜算渺茫啊。”张文书说道,他直接提到十日大比,就是为了让唐皇李耀廷说话。
果然,提到十日大比,唐皇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就几日前定下的约试,不知为何短短几日便传遍了大唐都城,尽皆是一片赞扬太子之意。
说什么大唐只要有太子李承文,就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初听此言,李耀廷还有一些在意,只是后来一想便通了。此举不过是为了离间他大唐皇室之计,对太子极尽赞美,然后再让他狠狠跌落深渊。各种流言蜚语之下,必然隐藏着大量的幕后黑手,而只有让这些人使劲地蹦哒,等到他们蹦的最欢的时候,再将其一网打尽。
李耀廷又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问道:“张大人,朕记得是下了两道旨意吧,想必陆大人将太子送进了天牢,那么十日大比他定也是有了人选,此事张大人就不要操心了。”
“可是,陛下……”张文书还想说什么,可惜直接被李耀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朕乏了……”
“张大人,请回吧,陛下累了,该休息了!”德公公走上前去,也不管张文书愿不愿意,直接就伸手赶人了。
出了仙居殿,被冷风轻轻一吹,张文书顿觉脊背一片冰凉。明明是自己将太子送进御史台的,为何太子要让自己嫁祸给陆厚信?
往小了说,这事只要太子一口咬死,那么即便陆厚信辩驳,二对一的情况下,唐皇势必不会相信他。
往大了说,自己如今已经和李承文系在一根绳上了,若是李承文那头断了,那么这次就是欺骗圣上,届时大难临头神仙难救了。
话说这头,张文书失魂落魄地一路往宫门外走去,虽然一路上都有风灯,却也只能照亮灯下的一点位置。
落魄的背影,配上这孤独的风灯,就连风中都多了一丝孤寂。
琴嫣殿,箫景蓉听到侍女来报,说那太子李承文被打入了御史台监狱后,不禁大喜过望,更是长吁了一口气,想来李承文这个太子,已经当到头了。
不过想了一下,箫景蓉还是有些不放心,仔细盘问了侍女几遍以后,才彻底接受了李承文入狱的事实。
看来,恒儿有希望了!
这不,想到李恒,李恒就来了。
已是三更天了,再有两更,天便要亮了。可是今夜,琴嫣殿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很快,殿外就就传来了欢快的声音:“母后,母后,喜事,大喜事啊。”
“恒儿,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箫景蓉面含笑意地问道。
“母后,李承文被下天牢了,他淫己老师,如今被关在了御史台监狱。”
“恒儿,莫要这般喜形于色,你未来要想做一个好的君王,就要有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可你如今的样子,就显得有些得意忘形了。”箫景蓉苦口婆心地说道。
李恒定了定心神,他也觉得箫景蓉说的在理,于是连忙收敛了神色,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待母子二人相视一笑了,箫景蓉又有些担忧地说道:“恒儿,你去过御史台没有?有没有亲眼看到李承文下狱?”
“母后,儿臣不曾去过,不过这是张亚父对我说的,想必不会有假。”李恒说道。
说到张文书,箫景蓉心头也升起了一团怒火,若非他和陆厚信来寻,最后又将她丢在太子东宫,自己又怎会被那李承文句句诛心,言语调戏的。
想到这里,箫景蓉说道:“恒儿,你有没有办法出入御史台?本后想亲自去看一眼,确定那李承文已在天牢之中。”
李恒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说道:“母后,您贵为国母,身份尊贵,怎么能去天牢那种地方?”
箫景蓉却不以为然,贵为国母,说的好听。实际上这二十多年以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唐皇圈养的一只鸟儿,甚至有时候连鸟儿都不如,因为她飞不起来。
但是现在却有一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