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宽讶异地看了一眼乔安然,想来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会得抑郁症吧?
但是想起各人隐私,他也没有执着在这个话题上。
“那就麻烦你了。”
江常宽淡淡地说着,拧了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江夫人的手。
江夫人是一个看上去很和善的女人,远山一般的眉毛,秋波一般的眼睛却失了神采,高挺的鼻子下,一张温软的唇失去了血色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长期待在医院的原故,她的皮肤很白,白得有些吓人。
乔安然看着有些出神,这样一个女人温婉而又安静,似乎和记忆里母亲的形象有些相像。
想着母亲,她只觉得鼻头一阵发酸,将手里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了女人的唇边。
江夫人也不看乔安然递过来的苹果,只是麻木的张嘴,咬下,然后咀嚼,咽下。
整个过程乔安然看得心酸,别过脸去不再去看江夫人那张麻木的脸。
“她今天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的吃东西?”
一个清冽的男声传进了病房。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乔安然讶然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一身休闲服的男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身材颀长的男人一张俊美的脸上
带着几分不羁的笑容。
他亮如星曜的眼睛像是一盏明星,里面蕴含着一种让人痴迷的色彩。
他高挺的鼻子下,两片薄凉的唇瓣,嘴角的笑意却也是淡泊的。
“威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安然惊讶的看着江天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但是此刻却没有时间让她去考虑那么多,她站起身来拉着江天致到江夫人的病床前,“威尔,你救救她。她是江会长的夫人,和我一样得了抑郁症。”
乔安然说着,眼睛看着病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的女人,心似乎也抽痛了一下。
这样的一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
江常宽看着乔安然,脸上的颜色千变万化。
“江会长,这个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医生,他也姓江。”
乔安然拉着江天致的手热情的向江常宽介绍着。
江天致面无表情的看着乔安然,随即又把眼神定在了床上的女人身上,“妈,我来看你了。”
江天致的声音不大,听在乔安然的耳中却像是一个炸雷。
妈!
江天致叫江夫人妈!
乔安然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天致,“你是说,江夫人,是你母亲?”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江天致侧着脸,脸上带
着一点别扭。
“她的儿子丢了,我不是她儿子。”
说着,江天致倔强地移开了眼睛,不再看病床上的人一眼。
直到此时,江常宽终于看懂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摆摆手苦笑道,“罢了,乔小姐你一番好意怕是白费了。这个是我的大儿子,他一直是在外求学甚少回家。”
江常宽的语气里面带着淡淡的苦涩,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威尔,这是你母亲,你更应该治好她啊!”
乔安然天真的抬起头来去看江天致。
他侧着脸,在日光灯下面柔和了他侧脸的线条。
江天致冷笑,看着病床上依旧不喜不怒的女人那副万年不化的表情,“那也要她愿意醒来吧?”
说着,他甩了袖子便狠心离开。
乔安然疑惑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又看了江天致远去的背影。
从来没有听说过江天致说起过自己的家庭和父母,更没有人告诉她,江天致的父亲是影协会的会长。
想着江天致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乔安然的疑惑更深。
“不愿意醒来吗?”
乔安然握紧了自己的拳,让江天致抽手离开时残存的空气脱离自己的手心。
“是我们欠了天致,不怪他。”
江常宽看着乔安然怅然若失
的样子,苦笑着长叹了一声。
一瞬间原本意气风发的江常宽,此刻却像是骤然老去了十几岁。
他揉着眉心,看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爱人,眼中的沉痛刺痛人的眼球。
这样一来,乔安然的疑惑便更加的根深蒂固了。
究竟这一家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乔安然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的拿出纸巾擦干净乔宝贝刚刚吃过橘子的小手。
这样的细致的亲昵竟引起了一旁江夫人的注意。
她麻木迟钝的脸上依旧没有神情,却低下头,紧紧的盯着乔安然手里的帕子,一下一下的在擦拭着乔宝贝的手指。
江常宽一喜,“淑美!你醒了?”
语气中的惊喜不言而喻,江常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红光。
这样的惊喜只是片刻,江夫人就像是没有听见身旁的任何声音,又把脸转了过去,静默着靠在床头上看着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终究,还只是一场空。
江常宽苦笑着,拉开了一旁床头柜的抽屉。
他双手颤抖着拿出了一张老照